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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睁开眼,不顾周围越逼近的刑使黑影,不顾漫天扑落的致命黑雪,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扑到那片冰面上!
他伸出被冻得青紫、几乎失去知觉的手指,用尽此刻能调动的全部残存力气,狠狠地刮擦、抠挖那片显现出模糊纹理的冰面!
指甲瞬间劈裂翻卷,指尖血肉模糊,但他恍若未觉。
青铜门烙印在识海中承受着黑雪更猛烈的冲击,每一次震荡都带来头颅欲裂的剧痛,视野边缘阵阵黑。
他嘶吼着,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鲜血从嘴角不断溢出,滴落在冰面上,瞬间被冻成暗红的冰珠。
刮!
抠!
抹!
他的动作带着一种濒死的癫狂。
冰屑混着血肉被刨开,那片模糊的纹理在他不顾一切的刮擦下,轮廓竟真的越来越清晰!
那是一个残缺的图案。
古老而威严的轮廓,隐隐带着某种令牌的形状。
对称的几何纹路环绕着中心区域,虽然碎裂了一半,但残留的部分依然透出无法言喻的庄重与力量。
图案的边缘布满细密的道纹,如同活物般在冰层深处微微流动,散着微弱的能量波动。
这波动……竟然与识海中守护着他的青铜门烙印有着一丝微弱却不容错辨的同源共鸣感!
“阁……是无羁阁主令的残纹?”
吴境心头剧震,这个念头如同惊雷炸响。
这冰渊深处,怎会有无羁阁主令牌的痕迹?难道……他不敢再想下去,强烈的窒息感再次袭来,青铜门烙印的守护光芒在黑雪和刑使双重压迫下,收缩得只剩拳头大小!
就在这时,那被他鲜血浸染过的冰面深处,那个古老残缺的令牌图案中心,那本该是核心纹章的位置——一个碗口大小的、如同被硬生生剜去的空白区域——毫无征兆地,渗出了一丝极其细微的猩红!
那不是冰层反射的血光,也不是他滴落的鲜血晕染。
那猩红如同拥有生命,从冰层最深处、令牌纹样缺失的核心“伤痕”
中,极其缓慢、极其诡异地渗透出来,如同……一滴来自深渊的、冰冷绝望的血泪。
猩红在剔透的玄冰深处蜿蜒,扭曲,带着一种令人头皮麻的诡异活性,无声地宣告着一个令人窒息的事实:这令牌的残痕,并非死物。
它所缺失的核心,曾与某种被囚禁的、流血的“存在”
,紧密相连!
这渗血的残痕,是钥匙,更是陷阱。
吴境死死盯着那抹猩红在纯净玄冰中缓慢扩散的妖异轨迹,刺骨的寒意穿透了青铜门烙印的微弱守护,狠狠扎进了他的心脏。
冰雕刑使沉重的脚步声已近在咫尺,锁链拖动冻结空气的声音,如同死神冰冷的呼吸,喷吐在他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