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黄历3789年,深秋。
吴境攀上血色深渊绝壁,指尖触到冰凉的青铜锁链。
亿万断裂的锁链浸泡在血雨中,无声诉说着湮灭的修行路。
“原来整个玄黄界的血雨……”
他喃喃低语,瞳孔猛缩。
脚下的锁链尸山突然震动,无数青铜断链如毒蛇昂!
掌心钥匙灼烫,空间在眼前诡异地扭曲——
倒悬天际的青铜巨门虚影,在每一段复活的锁链眼中森然映出。
玄黄历三千七百八十九年,深秋。
血雨未歇,仿佛天空被戳穿了永不愈合的创口。
吴境攀附在一面陡峭如刀削的绝壁上,湿滑的岩壁覆盖着一层粘稠的猩红。
每一次手指的抠抓都带起一股刺鼻的焦糊味,混合着浓烈到令人作呕的铁锈腥气。
他胸前的衣襟早已被腐蚀出破洞,皮肤上灼烧般的刺痛连绵不绝,那是道心被无形毒刃缓慢割锯的滋味。
他低头,脚下是翻滚着暗红雾气的深渊,深不见底,上方则是同样淹没在血雨阴霾里的苍穹。
终于,他触及一处向内倾斜的凹陷。
指尖传来的触感并非岩石的粗粝,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凉、坚硬、沉重。
他抹开覆盖其上的粘稠血浆,一抹黯淡的青铜光泽露了出来。
那是一截断裂的锁链,约莫手臂粗细,表面布满扭曲诡异的古老符文,与他体内挣扎的那股无形束缚同源,却更加破碎、更加死寂。
吴境心头一紧,不顾指尖被血雨腐蚀得皮开肉绽,奋力扒开周围的碎石和沉积的血污。
更多的锁链显露出来,层层叠叠,纵横交错,断裂处犬牙交错,如同被某种可怖巨力硬生生扯断!
它们浸泡在深渊底部翻涌上来的暗红血水里亿万载,无声地诉说着湮灭的道途。
他抬起头,目光沿着这布满青铜锈迹的庞大崖壁向上移动。
血雨如幕,视线艰难地穿透不足十丈。
目之所及,尽是青铜巨链的残骸。
粗如古木的,细如蟒蛇的,扭曲缠绕的,笔直断裂的……它们构成了一片望不到尽头的金属坟场!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攫住了吴境。
“原来……整个玄黄界持续不断的血雨……”
他低语,声音在血雨冲刷崖壁的哗啦声里几乎微不可闻,“并非天罚,而是亿万破碎的……天理锁链……在哀鸣?”
这个念头如同一道撕裂混沌的闪电,瞬间贯通了他之前的种种迷惑。
为何血雨能腐蚀心境?为何只有被锁链束缚者突破更快却最终成为青铜雕像?为何在这血雨源头,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种源自天理锁却又越其上的、纯粹的死寂与诅咒?一切都有了源头!
这血雨,是无数代被“天理锁”
禁锢、最终道途崩解、身魂俱灭的修士,他们遗留的枷锁碎片和不甘怨念,历经无数岁月的沉淀与异变,最终汇聚成的腐蚀之潮!
这,便是玄黄初劫的本质——一场由窃取与禁锢所引的、弥漫整个世界的腐朽之雨!
就在他心神剧震的刹那,脚下堆积如山的锁链残骸猛地一震!
“嗡——!”
并非巨响,而是一种沉闷到令人心脏骤停的金属嗡鸣,仿佛整座深渊都在青铜的尸骸里苏醒。
吴境脚下踩着的冰冷“岩石”
瞬间活了过来!
无数断裂的青铜锁链如被灌注了邪异的生命力,末端猛地昂起,在空中疯狂扭曲、舞动!
锈迹斑斑的链身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断裂处凝聚起猩红刺目的血光,带着滔天的怨毒与毁灭气息,化作亿万条择人而噬的青铜毒蛇,从四面八方朝他攒射而来!
空间被撕裂的尖啸瞬间压过了漫天血雨!
死亡的冰冷气息直透背脊!
千钧一之际,吴境一直紧握在掌心的那枚青铜钥匙,骤然爆出无法形容的炽热!
像握着一块刚从熔炉中取出的烙铁,灼痛直抵灵魂深处!
紧接着,一股无法抗拒的空间扭曲之力从钥匙中汹涌而出!
嗡!
他身前的空间诡异地折叠、塌陷!
数条最先刺到他面前的青铜毒蛇,如同撞入了一面无形的、高旋转的磨盘,尖端瞬间被扭曲的空间之力绞得粉碎,迸溅出暗金色的金属碎屑和腥臭的污血!
然而,这仅仅是开始。
钥匙引的空间扭曲范围极其有限,如同在他身前张开了一道脆弱的、布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