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不可察的朱砂碎末,腥气刺鼻,与三日前藏书阁暗格中染血手札的气息重叠。
茶会草草收场。
回廊转角,吴境突然被一股力道拽入阴影。
苏婉清鬓散乱,指尖死死抵住他腕脉:“你故意激怒陈长老?”
夜风掀起她袖中半截绷带,血腥味混着药香扑面而来。
吴境反手扣住她手腕,触感冰凉如尸。
昨日丹房爆炸时,他分明看见她被气浪掀飞——此刻眼前人却无半点伤痕。
“师姐的伤好得真快。”
他轻笑,袖中朱砂碎末簌簌落在地砖缝隙。
苏婉清瞳孔骤缩,猛地抽回手,腕间金铃出浑浊闷响。
更鼓敲过三声,吴境倚在竹榻上摩挲那粒朱砂。
月光透窗而过,殷红碎末竟在案几上自行游走,拼出半幅残缺星图。
北斗第七星的位置,赫然对应着后山禁地枯井!
突然,怀中玉佩烫。
他翻身跃起时,窗纸外掠过一道佝偻黑影——是白日里沉默寡言的洒扫老仆,此刻却足不沾地,枯瘦手中紧握着一把朱砂。
吴境尾随至柴房,听见压抑的咳嗽声混着铁器刮擦声。
缝隙间窥见老仆正用朱砂涂抹一尊无面木偶,偶人背上刻满密密麻麻的姓名,最新一道刻痕尚在渗血。
“丙寅年七月初三”
老仆突然喃喃出声,嗓音竟变成青年男子的清越声线。
吴境汗毛倒竖——这分明与血手札末页的笔迹主人声线重合!
柴堆轰然倒塌。
老仆脖颈扭转一百八十度,浑浊眼珠死死盯住吴境藏身处:“既然看见,便留不得”
朱砂木偶应声裂开,无数猩红丝线破空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