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哑女声直接在颅骨内震荡,吴境眼前闪过零碎画面:染血的青玉簪刺破掌心,三炷断香插在无字灵位前,青铜门环在暴雨中泛着幽光。
腰间玉佩突然烫,将缠绕指骨的铁链灼出焦痕,那截白骨这才松劲跌落,滚入碑底裂缝消失不见。
小友在看什么?
枯槁手掌重重拍在肩头,惊得吴境险些撞上石碑。
转头见林老提着油灯站在身后,浑浊眼珠倒映着碑面浮动的血丝。
老人佝偻着腰点燃三柱线香,烟气却反常地垂直下沉,在地面凝成个扭曲的字。
子时更鼓穿透雨幕,吴境裹着蓑衣重返碑林。
玉佩贴在青苔剥落处,竟与凹陷的指骨印完美契合。
当铁链声再度响起时,他咬破指尖按在碑面,殷红血珠顺着三百年前的刻痕流淌,渐渐拼凑出半幅星图。
丙寅年惊蛰
颤抖女声随着血线游走逐渐清晰,碑身突然剧烈震动。
吴境踉跄后退间瞥见倒影——自己身后分明站着个七窍流血的白衣女子,她腐烂的指尖正搭在自己左肩,铁链另一端没入地底深处。
暴雨倾盆而下的瞬间,碑文突然渗出黑水。
吴境抹去脸上雨水,却现掌心沾满腥臭的尸油。
腰间玉佩骤然迸青光,照出碑底爬满蛆虫的暗道入口,腐肉堆积的阶梯上留着新鲜脚印——那草鞋纹路竟与白日里林老的布履一模一样。
铁链拖曳声从地道深处传来,夹杂着熟悉的苍老咳嗽。
吴境攥紧烫的玉佩正要后退,后颈突然贴上冰冷刀刃,三百年前的白衣怨灵与现世的林老声音重叠:既然看见了,就留下来陪我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