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管道的阴暗处，罗凛如同彻底融入了锈蚀的金属和浓稠的阴影，气息收敛到极致。
管局行动队手电的强光几次从他藏身的区域扫过，都未能现任何异常。
他冷静地观察着。
秦青的行动高效而专业。
她留下两名队员看守并审问那三名黑塔公司的雇员，自己则带着另外三人，以战斗队形谨慎地向着管道深处、能量波动最核心的区域推进。
他们的装备显然更先进，能量探测器、环境扫描仪不断工作着。
罗凛的目光在那三名灰衣雇员身上短暂停留。
从他们惊魂未定又强作镇定的表情，以及偶尔交换的眼神来看，他们知道的东西有限，但那个“实验性装置”
绝非空穴来风。
黑塔公司……一个安保公司插手这种明显带有极高风险和研究性质的事情，背后必然有委托方。
他的目标也是查明根源，而非与管局争夺什么。
既然他们介入，这里的清理和调查工作自然会有人做。
他没必要此刻现身，引不必要的冲突。
悄无声息地，他如同壁虎般沿着管道上方不易察觉的支撑结构移动，避开了管局队伍的探查路线，选择了一条更加偏僻、似乎通往更深处废弃主池的岔路。
耳麦中的干扰极其严重，只剩下断续的电流嘶嘶声。
片刻后，当他已经远离那片区域，进入一条更加狭窄、布满粘稠污物的管道时，通讯才勉强恢复了一丝。
“……凛……听到吗？……情况……”
云胤的声音断断续续，夹杂着大量杂音。
“管局已介入，带队者秦青。
遭遇黑塔公司雇员，提及寻找‘实验性装置’。”
罗凛言简意赅地同步情报，声音压得极低。
“……黑塔？……他们居然也搅和进来了……看来水比想象得深……”
云胤的声音带着思索，“装置……可能与之前的异响和变异有关……秦青那边你暂时避开是对的……他们的数据库或许能分析出更多东西……但我们不能完全指望他们……”
“明白。”
罗凛继续深入，脚下的粘稠感越明显，空气也更加污浊，那股混乱的能量浓度在缓慢提升。
“对了，”
云胤那边似乎敲击了几下键盘，“既然管局已经注意到了你，并且给了你‘灰烬’这个代号，为了方便我们的通讯和情报处理，我也给你准备了一个内部代号。”
罗凛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听着。
“基于你的战斗风格和那两柄唐刀，”
云胤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夜凛’（noa1chi11）。
如何？”
夜间的寒冷，寂静而致命。
倒也贴切。
罗凛对此不置可否，一个代号而已。
“随你。”
“很好。
那么，‘夜凛’，报告你的当前位置和能量读数，我尝试为你规划一条避开管局主要探查方向，又能接近核心源的路径。”
云胤的语气恢复了平时的冷静高效，“能量干扰很强，我需要你的实时数据。”
“正在向东南方向废弃主池移动。
能量度数持续攀升，属性混乱度增加，伴有精神污染残留。”
罗凛一边汇报，一边如同最精密的仪器般感知着周围的环境变化。
他能感觉到，前方有什么东西正在散着令人极度不适的能量场。
“收到……路径计算中……有点麻烦，管局的一支小组也在朝那个方向迂回……建议你从左侧第三条泄压管道穿行，但那地方可能更脏……”
云胤快提供着建议。
“无妨。”
罗凛没有任何犹豫，立刻转向云胤指示的方向。
肮脏和恶劣的环境从未放在他心上。
在他身后远处，隐约传来管局队员之间清晰的通讯呼叫声和能量武器充能的微弱嗡鸣。
秦青的队伍似乎也现了什么。
而在他前方，更加浓重的黑暗和扭曲的能量场正在等待着。
“夜凛”
这个代号，第一次在这片充满污秽与危险的地下迷宫中，向着未知的核心悄然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