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枫那记隔着无数维度缝隙砸向“虚妄殿堂”
的“苹果核回礼”
,具体造成了什么影响,暂时还没反馈回来。
毕竟“快递”
路程有点远,还得跨位面签收,耽误点时间也正常。
殡仪馆这边,日子还得照常过,鱼也得继续摸。
不过,这平静底下,还是有些细微的变化在生。
最大的变化,来自尸王将臣,也就是老将同志。
自打从黑水峪跟着李云枫“遛弯”
回来,老将就有点不对劲。
不是变坏了,是变得……太安静了。
以前他没事就喜欢哼哼两句跑调的《国际歌》,或者拿着拖把当方天画戟比划两下,现在倒好,除了按时完成扫地、擦玻璃的本职工作,大部分时间就抱着那本快被翻烂的《论语》,蹲在值班室墙角,嘴里念念有词,眼神直勾勾的。
一开始,大家还以为他是被森林里那“归无之影”
吓着了,或者纯粹是装文化人装过头了。
连李云枫都调侃过他:“老将,咋了?琢磨着考个状元,换个编制?”
老将当时只是瓮声瓮气地回了一句:“领导,俺就是觉得……心里头,有点东西,堵得慌,又象是要长草。”
这比喻挺尸王,大家一笑而过,没当回事。
可这天晚上,出状况了。
半夜三更,值班室里鼾声轻微(主要是李云枫的),范九在厨房研究新菜谱,陆判官在打坐,苏婉在整理资料,小女鬼妞妞已经蜷缩在角落里“睡”
着了。
一切如常。
突然,蹲在墙角的老将身上,毫无征兆地爆出一股强烈的能量波动!
不是他平时那种霸道暴戾的尸煞之气,而是一种……更加深沉、更加内敛,甚至带着点浩然意味的气息!
他手中那本《论语》无风自动,书页哗啦啦翻响,一个个金色的文字虚影从书中飘出,围绕着他旋转!
老将本人,则是双眼紧闭,身体微微颤抖,皮肤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既像古老符文又像自然经络的奇异纹路,时而金光流转,时而黑气隐现,仿佛在进行着某种激烈的内在蜕变!
“我去!
老将你怎么了?!”
范九第一个扔下锅铲冲了出来。
陆判官猛地睁开眼,面露惊疑:“这是……尸道蜕变?引动了圣贤文章之气?闻所未闻!”
苏婉也吓了一跳,紧张地看向李云枫。
李云枫也被这动静弄醒了,他坐起身,揉了揉眼睛,看向浑身冒光又冒烟的老将,非但没紧张,反而露出了点感兴趣的表情。
“哟嗬?还真让他憋出个大招?”
他趿拉着拖鞋走到老将旁边,像看什么稀奇动物似的围着转了两圈,还伸手戳了戳老将那浮现符文的胳膊,触手冰凉坚硬,却又隐隐热。
“领导!
老将他这是……”
苏婉担心地问。
“没事,”
李云枫摆摆手,“好事儿。
这家伙,走了狗屎运,摸到‘由死向生’的门槛了。”
“由死向生?”
众人都是一愣。
尸王乃是至阴至煞的死物,怎么还能向生?
“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
李云枫随口拽了句文,“僵尸这东西,卡在生死之间,本是天道漏洞。
一般僵尸只知道吸阴煞壮大死气,最终不是被雷劈就是变成只知道杀戮的怪物。
但这老小子,天天跟着我耳濡目染(主要是被迫扫地读书),又经历了‘归无’那种连存在都能抹杀的力量冲击,心里那点执念和灵光没灭,反而让他误打误撞,开始调和体内的生死之气了。”
他指着老将身上那金黑交织的纹路:“看见没?金色的是他读《论语》读出来的那点微末浩然意,黑色的是他本身的尸煞本源。
现在这俩在他体内打架呢,哦不,是谈判呢,商量着怎么和平共处,共建和谐尸生。”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
读《论语》读出浩然气?尸煞之气跟浩然气谈判?这画面太美不敢想!
“那……他能成功吗?”
范九好奇地问。
“看造化呗。”
李云枫打了个哈欠,“成功了,以后他就不用靠吸月光吸血过活了,晒晒太阳说不定还能补钙。
失败了嘛……顶多就是变回原样,或者变成个有点文化的疯子僵尸。”
就在这时,老将身上的能量波动达到了顶点!
金色文字与黑色纹路剧烈碰撞、交融,最终在他胸口位置凝聚成一个模糊的、似卦非卦、似符非符的印记!
嗡!
一声低沉的震鸣过后,所有异象瞬间收敛,尽数归于老将体内。
他猛地睁开眼睛,瞳孔不再是之前那种嗜血的猩红,而是变成了一种深邃的暗金色,充满了沧桑与……一丝清明?
他活动了一下手脚,关节出噼啪的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