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正清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再次遭到了毁灭性打击。
他原本以为李云枫只是个人间隐藏的大能,现在看来……这关系网都通到阴曹地府了?!
李云枫看着张正清那副快要裂开的表情,似乎觉得有点好笑,又补充了一句:“张局长,你看,我这儿真挺忙的,人手也够。
你们局里的事儿,我就不掺和了。
尸王你们看着办,只要别让它跑出来惹事就行。
至于顾问什么的,算了吧,我真没空。”
他喝光了茶,把杯子递还给陆判官,然后对张正清三人挥挥手,像是赶苍蝇一样:
“行了,谢也道了,面也见了。
没什么事就请回吧,我这儿还得补个回笼觉呢。
再见,不送了啊。”
说完,他“砰”
地一声,直接把门关上了。
留下张正清、苏婉和清虚子三人,在清晨的寒风中,凌乱成了三尊雕塑。
门内,还隐隐传来李云枫的抱怨声:“老陆,下次有人来,就说我不在。
这局长拜访也不提前预约,一点规矩都不懂……”
张正清站在原地,看着那扇用透明胶带粘着的破门,脸上的肌肉僵硬了许久,最终化作一声长长的、充满了复杂情绪的叹息。
他看了一眼同样处于震撼中的清虚子和苏婉,苦笑着摇了摇头。
“走吧……回去,重新评估……不,是重新定义我们与这位‘李保安’的关系。”
把尸王将臣松开留在这后,他们就离开了,有这位大能在,尸王将臣就没有威胁了。
他知道,灵异局,乃至整个官方对自然力量的态度,从今天起,恐怕要生天翻地覆的改变了。
而这个改变的源头,就是这个只想在殡仪馆摸鱼的年轻人。
张正清局长带着一肚子颠覆三观的震撼和一颗凉了半截的心,坐车离开了永安居殡仪馆。
车里的气氛,比来的时候还要沉重十倍。
苏婉和清虚子道长也是默不作声,各自消化着刚才那短短几分钟内接收到的、足以让任何自然研究者疯掉的信息。
地府判官当服务员?
疑似陆地神仙只想摸鱼?
这世界是不是哪里出了点问题?
而与此同时,殡仪馆值班室内,气氛却透着一股诡异的……家常感。
李云枫把张局长他们“送”
走之后,满意地缩回椅子上,安排刚送回来的尸王将臣把玻璃擦了,准备继续他被打断的回笼觉计划。
他刚把手机支棱好,找了个助眠的白噪音视频,眼睛还没闭上,就听见旁边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咯吱咯吱”
声。
他皱着眉头扭头一看,差点没气乐了。
只见尸王老将,正拿着一块抹布,对着值班室那扇朝外的窗户,使劲地擦拭着。
问题是,它那力道控制得实在是稀烂,与其说是在擦玻璃,不如说是在用抹布打磨玻璃。
那蒲扇大的巴掌隔着抹布按在玻璃上,稍微一用力,整扇窗户就连带着窗框一起出痛苦的呻吟声,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
玻璃被它擦得一道一道的,水渍混合着灰尘,反而比没擦之前更花了。
“停停停!
哎哟我去!
刚回来就那么闹腾!”
李云枫赶紧叫停,捂着额头,一脸不忍直视,“老将!
老将同志!
让你擦玻璃,不是让你拆窗户!
你这手是液压钳做的吗?轻点儿!
轻点儿会不会?”
老将动作一僵,连忙收回手,转过身,低着那颗青面獠牙的大脑袋,白翳眼珠里充满了委屈和不知所措,喉咙里出“嗬嗬”
的讨好声。
它也想轻点,可它当尸王当惯了,习惯了用力量解决问题,这精细活儿实在是难为它了。
一旁的陆判官端着空茶杯,看着这一幕,古板的脸上也忍不住微微抽动了一下。
他生前是文人,死后是判官,讲究的都是个仪态和规矩,看着尸王这笨拙的样子,只觉得有伤风化,有辱斯文。
但他现在身份是“兼职顾问”
,也不好说什么,只能默默转过身,去研究李云枫那个烧水壶该怎么用——他带来的“清心凝神茶”
需要特定的水温冲泡。
而那个小女鬼,则怯生生地飘在一个角落里,好奇地看着眼前这一切。
她对尸王有点害怕,但对陆判官和李云枫则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心。
李云枫看着老将那副“我知道错了但下次还敢”
的委屈样,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指了指玻璃上的水渍:“看见没?这叫越擦越脏。
擦玻璃,得讲究个方法。
先用湿布擦一遍,把浮灰去掉,然后用干布或者报纸,顺着一个方向擦,不能来回抹,那样留印子。
懂?”
老将似懂非懂地点点大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