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城,张府。
夜色下的府邸灯火通明,亭台楼阁,极尽奢华。
张员外,江州城当之无愧的粮王,正坐在主位上,慢条斯理地品着茶。
他已接到通报,京城来的那位钦差大人,正往他府上赶来。
“哼,又是一个史镜那样的书呆子。”
张员外放下茶杯,脸上满是成竹在胸的淡然。
他已经想好了上百种说辞,准备跟这位年轻的钦差好好打一打太极。
无非就是哭穷、诉苦,再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然而,当秦风走进正堂时,张员外准备好的一肚子说辞,全卡在了喉咙里。
来人根本没按套路出牌。
“张员外,幸会。”
秦风拱了拱手,开门见山,“本官时间宝贵,就不与你绕圈子了。”
他一屁股坐到客座上,翘起了二郎腿。
“本官此来,不为查案,不为问责,只为谈一笔生意。”
张员外愣住了。
“谈生意?”
“正是。”
秦风对着门外拍了拍手。
立刻有两名禁军士兵,抬着一个沉重的大木箱走了进来,重重地放在地上。
“哐当”
一声。
箱盖打开,满室瞬间被一片灿烂的银光所充斥。
码放得整整齐齐的雪白银锭,在烛火下闪烁着夺人心魄的光泽。
张员外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
“本官奉陛下之命,代表朝廷,向张员外收购粮食。”
秦风身体前倾,一字一顿地说道,“价格,比市价高三成。
数量,多多益善,上不封顶!”
张员外的脑子嗡的一声,彻底宕机了。
高三成?
上不封顶?
这是什么操作?
他原以为是来查自己的,结果是来送钱的?
(啧,看这老小子,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
(演都不带演一下的,职业素养太差了。
)
秦风内心疯狂吐槽,面上却是一副“我很有钱,来”
的诚恳。
“秦……秦大人……”
张员外激动得嘴唇都在哆嗦。
他猛地从座位上站起,对着秦风深深一躬。
“大人真乃为国为民的青天大老爷啊!
下官……不,草民我代表江州百万黎民,谢过大人!”
(瞧瞧这演技,浮夸,太浮夸了。
不过我喜欢。
)
秦风摆了摆手,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行了行了,别整这些虚的。
一句话,这生意,你做还是不做?”
“做!
当然做!”
张员外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草民,这就去清点粮仓,定以最快的度,将粮食送到大人指定的地方!”
“那就好。”
秦风满意地站起身,“这箱银子,是定金。
希望张员外,不要让本官失望。”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带人离开了。
留下张员外一人,对着那满箱的白银,呼吸急促,脸上泛起病态的潮红。
“了……这次真的要了……京城来的,原来是个散财童子……”
他喃喃自语,随即爆出压抑不住的狂笑。
笑声在空旷的正堂里回荡,充满了贪婪与疯狂。
秦风走后不到半个时辰,江州城里有头有脸的士绅和粮商,便被悉数请到了张府。
当张员外将秦风的“合作方案”
一说,整个密室都炸了锅。
“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一个胖得流油的粮商抚着肚子,笑得浑身肥肉乱颤。
“我还以为京城来的会是什么狠角色,没想到是个愣头青!
高价收粮?这不是明摆着送钱给我们花吗?”
“可不是嘛!”
另一人附和道,双眼放光,“我已派人打探清楚,他带的粮食根本不多。
如今南方的粮道就捏在我们手里,价格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我已经派人去隔壁潭州调粮了,一来一回,至少能赚五成利!”
张员外阴恻恻地一笑:
“五成?格局小了!
咱们联合起来,把消息放出去,让周边州府的粮商都把粮食运到江州来。”
“到时候,这姓秦的就算不想买,也由不得他了!
咱们要把他带来的钱,榨干!
一滴都不剩!”
众人一拍即合,密室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
节度使府内。
云舒忧心忡忡地看着秦风,手里的小本本都忘了记。
“祖师爷,我们这么做,不是正中他们下怀吗?他们肯定会联合起来抬高粮价,到时候我们带来的钱,根本撑不了几天的!”
“安心。”
秦风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