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曹军大计,戏忠也顾不得谦逊,径直向蒯越追问军情。
从到各郡官吏配置,事无巨细皆要追问。
蒯越虽心中不悦,仍一一作答。
经过漫长问询,戏忠突然眉头紧锁:"
如此说来,南四郡太守竟非使君亲命?"
他实在难以理解——但凡有些野心的诸侯,掌控州郡后要之事便是更换心腹。
刘表坐镇荆州多年,南四郡近两百万百姓,居然放任不管?
刘表闻言眉头紧锁,沉声答道:
"
当初本官赴任之际,这些人早已盘踞四郡。
后来子柔建言可传檄而定,我便去文书晓谕。
四郡虽表面归顺,去年也呈报政事听调兵马,故而未曾多加留意。
"
他转向戏志才正色道:"
先生此言可有蹊跷?"
戏志才捋须沉吟:"
倒也无甚不妥。
只是想知道四位太守是否真心听命?可有人阳奉阴违?"
厅中众人相顾失色,唯蒯越肃然道:"
确有其人。
长沙太守张羡原为桂阳太守,因孙坚离去调任长沙。
此公历任零陵、桂阳太守十余载,深得民心,自诩当继任州牧之位,接任时常怀怨望,明顺暗逆。
"
戏志才听罢长叹:"
此人留之何用!
如今方知秦鸣为何敢劝孙坚孤军深入。
"
刘表闻言大惊:"
先生之意是张羡会倒戈相向?"
"
必然如此!
"
戏志才斩钉截铁道,"
秦鸣最善揣摩人心。
先前我军与陶谦结盟共抗孙坚,此人三言两语便使陶谦倒戈。
如今有张羡在长沙,敌军岂会放过?一旦策反成功,孙坚后顾无忧!
"
他继续剖析:"
若江陵失守,南四郡纵然不望风归降,也必作壁上观。
敌军正是看准此点,才敢长驱直入!
"
话音未落,刘表怒拍案几:"
早该除此逆贼!
养虎为患,悔之晚矣!
"
谁能想到,先前他还满心期待南四郡的援军北上驰援!
如今他真正能掌控的,仅剩半壁南郡、江夏一隅,以及襄阳以北的零星南阳之地!
荆州疆土已然沦丧过半!
蒯越思及此处,脸色骤变:
"
照此说来,敌军已在南岸站稳脚跟,南四郡援军无望,我军兵力又将折损!
"
"
眼下水师覆灭,待敌军战舰封锁江面,我军与江夏、北岸的联系将被彻底切断!
"
"
如此岂非让我军陷入三处孤立无援的绝境?"
"
正是!
"
戏忠沉声应道:
"
依我之见,这正是秦鸣的连环杀招!
"
"
待其水师完成合围,便可借水道天堑将荆襄大地割裂三处!
"
"
待其重兵集结,便可逐个蚕食"
话音戛然而止,他猛然揪住蒯越衣袖:
"
敢问从江陵急行军至此需几日?"
蒯越被这突如其来的追问惊得倒退半步:
"
寻常需七八日,昼夜兼程则四五日可达!
"
戏忠闻言脸色剧变:
"
秦鸣最擅雷霆之势!
我等刚识破他二步棋,实则他早已落子三步!
"
"
自江陵易帜那刻起,他就开始调兵遣将!
"
"
如今荆州已被其水师肢解,何须逐个击破?"
"
只要集中兵力直取襄阳,荆州便成囊中之物!
"
他猛地拍案而起:
"
蔡瑁兵败的消息迟来四五日——这意味着孙坚大军至少已疾行四五日!
"
"
若是快马加鞭,恐怕先锋已逼近襄阳!
"
"
就算分兵阻击援军,主力仍可长驱直入!
"
"
不出旬日,十几万大军就会将襄阳围得水泄不通!
"
急转身对李典喝道:
"
派斥候探查江面敌情!
"
李典不敢怠慢,抱拳疾奔而出。
刘表与蒯越呆立当场。
方才还在商议坚守之策,谁知戏忠三言两语便击碎幻想。
这局棋,竟已走到绝杀之境?
那遮天蔽日的旌旗,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