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受其大礼。
刁秀儿还礼后,为秦鸣披上深衣,轻嗔道:“春日尚寒,公子穿得这样单薄,着凉怎好?”
眸中关切,宛若操持家事的小妻子。
秦鸣莞尔:“多亏你细心,我竟忘了。
待我回来再叙。”
说话间指尖悄悄划过她掌心,惹得她双颊绯红,眼波含嗔。
孙策当即扭头默念:“非礼勿视……”
直至出府,他才恢复爽朗神色:“先生好福气,秀儿姑娘这般贤淑,实在令人羡慕!”
《谋划》
孙策一句“贤惠”
,惹得秦鸣暗自好笑——这毛头小子哪见过自家小老虎威的模样?
不过,孙策这话倒是点醒了他。
谋士五境,重谋己。
如今孙坚势力如日中天,他却连自己的后院都未安定。
是该给秀儿正名了。
心思一转,他挑眉看向孙策:“伯符也该成家了吧?主公没替你张罗?”
少年将军顿时垮了脸:“父亲早和顾家通过气,要我娶顾雍的妹妹,明年就得完婚。”
“顾氏女?”
秦鸣指尖轻叩案几。
历史早被他搅得天翻地覆——小霸王孙策哪里还能奢望什么自由恋爱?身为少主,婚事自然要拿来给孙家基业添砖加瓦。
孙坚这步棋着实精妙:吴郡四姓里,陆家经此一役再难翻身,朱、张二族不成气候,唯独顾家尚需笼络。
待孙策娶了顾氏女,江东士族便彻底握在掌中了。
他逗弄道:“顾家累世名门,你可不算委屈。”
“先生别光说我!”
孙策突然来了精神,“父亲正给您物色婚事呢!
听说蔡公那边已有松动,麾下将领更是天天往主公跟前塞族女名册——”
少年拖长声调,“说不定,您得先喝上自己的喜酒!”
秦鸣握着茶盏的手一顿。
世家联姻本是常事。
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若非军务繁忙,怕是早被说亲的踏破门槛。
横竖不过是后宅多双筷子,孙坚愿意费这心思,随他去便是。
萧何尚需置田自保,王翦也要讨封求安,他又何必故作清高。
见孙策那副神情,他朗笑着拍了拍少年肩膀:
"
有何可惧?为师身子骨硬朗得很!
"
"
莫说娶妻,便是纳上十房八房又有何难!
"
"
走,随我去拜会那二张先生。
"
话音未落,人已大步流星走向将军府。
孙策被拍得怔在原地。
身子骨硬朗?
十房八房?
这从何说起?
未经世事的少年苦思许久,终于小跑着追上秦鸣。
颍川春日,山涧清泉汇入深潭。
潭边青年披蓑执竿,任凭细雨沾湿眉睫。
天地岑寂,唯有钓线轻颤。
忽有急促脚步声由远及近。
"
公子!
"
书童冒雨奔来,"
贵客临门!
"
青年纹丝不动:"
且回,垂钓无暇。
"
"
是戏公来访!
"
"
啪嗒"
——鱼竿应声落地。
"
何不早言!
"
草鞋踏过泥泞,却见戏忠身旁立着十余名壮汉。
"
奉孝好闲情。
"
戏忠揶揄道。
郭嘉抖落蓑衣水珠:"
雨中鱼群最易"
话音戛然而止——人群里突然挤出个五短身材的虬髯汉子,细眼弯成月牙:
"
可是郭奉孝先生?"
"
某乃曹操曹孟德,久仰大名!
"
曹孟德话音未落,便向郭嘉深深作揖,神色肃穆。
"
曹操,曹阿瞒?"
郭嘉轻声重复着这两个称谓,眼中闪过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
众人简单寒暄后,郭嘉将宾客引入室内。
曹操示意随行的夏侯元让与曹子孝在外守候,仅带戏志才跟随主人入内。
穿过庭院时,但见茅舍简陋非常,地面仅以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