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慢些喝。
"
他无奈地从布袋取出青竹筒,又摆开三只木杯,拔开竹塞倒酒。
清澈的酒液倾泻而出,晶莹透亮。
孙坚瞪大眼睛:"
这是酒?"
他从未见过如此清澈的酒水。
一旁的典韦早已迫不及待,端起两杯递给孙坚:"
主公快尝尝,这可是子若独创!
"
说完便仰头一饮而尽,粗糙的脸上浮现陶醉神情:"
痛快!
好酒!
"
见典韦这般享受,孙坚先闻了闻酒香——醇厚的粮食香气中透着竹子的清新,光是气味就胜过他尝过的所有酒。
他再不迟疑,举杯一饮而尽。
酒液入喉的刹那,醇香骤变辛辣。
孙坚只觉喉头灼热如鲠在喉,强忍片刻后,暖流忽地窜入腹中,浓烈酒香竟又翻涌而出。
他闭目凝神细品,良久叹道:"
尝过此酿,世间浊酒皆成糟粕!
"
典韦拊掌大笑:"
主公明鉴!
子若这酒确是人间至味,末将当初只饮一口便再难忘怀。
"
孙坚笑着颔,目光却灼灼投向秦鸣:"
此等琼浆,果真是军师亲手所酿?不知师承何方?"
随着日渐相熟,孙坚愈看不透这位年轻军师。
明明弱冠之年,却兼具经天纬地之才与洞悉人心之能。
先前预言联军败局,绝非寻常推演可断,若非深谙袁董秉性,岂敢妄下论断?北上南渡看似顺遂,其间凶险筹谋细想更令人心惊。
加之诙谐性情、独创炙肉之法,如今又有这绝世佳酿——每窥其一面,便见其已将此事做到极致。
何等际遇才能雕琢出这般全才?
孙坚看似随口问,实则暗藏探究。
"
确是下官私酿,纵使主公千金亦无处可购。
"
秦鸣晃着酒盏,眼底掠过一丝怅惘,"
至于酿法山野之人,何处拜师?不过是从古籍中得来。
"
饮酒啖肉,算是他穿越至今为数不多还能坚守的嗜好了。
唯有这真切滋味,能让他确信这一切并非幻梦。
但纵使心志如铁,异世孤旅的愁绪仍在酒液中翻涌。
跃动火光中,孙坚与典韦分明看见青年眼中转瞬即逝的苍凉。
正值韶华的俊杰,眉宇间怎会凝着这般风霜?军师究竟经历过什么?
酒足饭饱后,秦鸣望着渐暗的天色,含笑问道:"
主公今日前来,想必不只是为了这顿酒肉吧?"
孙坚闻言爽朗大笑:"
果然瞒不过军师。
此番前来确有要事相商,共有两桩。
"
"
其一,联军在汜水关兵败于董卓,现急令我部攻打河东以缓解压力。
不知军师以为当如何应对?"
说罢,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二人的反应。
典韦闻言面露惊色,而秦鸣却不紧不慢地斟了杯酒,悠然道:"
联军败北实属意料之中。
我军只需继续佯攻河东之策即可,不必理会联军调令。
"
他轻啜一口酒,又笑道:"
倒是董卓大胜之后,定会借机迁都。
主公所说的二件事,莫非就是迁都的消息?"
孙坚苦笑着摇头:"
军师真乃神机妙算。
据芒砀山南侧探报,董卓已开始驱赶洛阳百姓西迁长安。
虽天子尚未动身,但迁都之势已成。
依军师之见,我军何时兵为佳?若需动兵,我即刻调程普率部南渡,随时可全力出击。
"
典韦闻言也目光灼灼地望向秦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