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从未见过如此刁钻的枪法——如毒蛇吐信,凌厉狠辣,毫无破绽!
虽气力稍逊,但这般精妙枪术着实罕见。
若要取胜,非得鏖战百回合不可!
然战场瞬息万变,岂容这般缠斗?
正欲抽身,忽闻侧翼风声骤起,一声暴喝划破夜空:
"
子龙莫慌,某来也!
"
但见一座铁塔般的巨汉自暗处杀出,手中双铁戟挟风雷之势当头劈下。
吕布仓促架戟相迎,顿觉虎口欲裂,画戟险些脱手。
这黑脸壮汉膂力惊人,竟更胜自己一筹!
正应付那白袍小将已觉吃力,这突兀杀出的猛将又是何方神圣?
洛阳西郊,涧水之畔。
三员虎将杀作一团:银枪似蛟龙闹海,双戟如黑云压城。
每每刚化解银枪突刺,又见短戟袭来。
吕布独战赵云尚可周旋,加入典韦后顿时左支右绌,心中叫苦不迭。
十八路诸侯帐下猛将,竟不及孙坚麾下两名无名小卒?
先前嚣张气焰荡然无存。
随着吕布受制,董卓军最后希望随之破灭。
孙坚见二将压制吕布,喜不自胜——典韦乃意料之中,不想赵云也如此骁勇!
难怪军师再三举荐。
如今连克制吕布的猛将都已备齐,此战若再不胜,岂不愧对军师筹谋?当即挥军猛攻,不给敌军喘息之机。
董卓军阵线终告崩溃。
瀍河西岸,董卓与李儒忽闻后方喧天杀声,二人相顾失色,急令李傕前往查探。
片刻后,李傕仓皇回禀:"
禀相国,孙坚军突袭我军后路,吕将军正率部死战。
因道途泥泞,铁骑难行,恐支撑不久!
是战是退,请相国断!
"
董卓闻言勃然变色,拍案怒喝:"
孙坚竖子!
早知如此,昔日在西凉就该将其千刀万剐!
"
李儒暗自心惊。
天雨路滑,骑兵受制——莫非连此节都在敌方算计之中?孙坚蛰伏河北,分明是处心积虑,不仅要阻截迁都,更要吞没后军。
料敌先机至此,对方谋士端的可怕!
思及此,他急忙谏言:"
相国,贼军筹谋周全,不如暂避锋芒"
"
避?"
董卓目眦欲裂,"
后方辎重价值连城,若弃之不顾,迁都岂非徒劳!
"
李儒知董卓此番迁都,沿途劫掠豪商,所得珍宝尽载后军。
此刻心如刀割,却仍泣血苦劝:"
钱财乃身外之物!
孙坚用兵如神,若被联军合围,恐有灭顶之灾!
"
董卓浑身剧震,这才想起孙坚背后尚有十万追兵。
他死死盯着东方,眼中似要喷出火来,最终从牙缝里迸出两个字:
"
撤——军!
"
两个轻盈的字眼,此刻却如千钧巨石压顶。
李儒立在侧旁,闻言如获特赦,立即向李傕高声喝道:
“李将军!
丞相军令,即刻撤兵!”
“遵命!”
李傕如释重负,匆匆领命而退。
转瞬之间,数匹快马飞驰而出,沿河岸连声疾呼:
“丞相军令——撤!”
“丞相军令——撤!”
声浪震荡河谷,引得沿途惶惑的官员与家眷纷纷侧目。
先前喊杀声四起时众人尚不明就里,此时听闻撤退令,皆面露喜色。
距孙坚军阵不远处,一辆马车内,蓝衫素裙的少女轻抚怀中白兔,眼眸忽亮,转头道:
“阿姊可听见了?董卓败退,我们或许不必去长安了!”
身旁与她容貌相仿的少女却蹙眉轻叹:“未可知也。”
少女也不恼,只低头对白兔细语:“若能归家多好呀……”
话音未落,车外骤起苍老呵斥:“贞姬!
慎言!”
被唤作贞姬的少女霎时缩颈吐舌,噤若寒蝉。
车畔立着儒袍老者与矮小文士。
见前方阵脚大乱,文士欣喜道:“蔡师!
董贼当真退兵了!
却不知是哪位将军来援?”
老者毫无喜色,摇头喟叹:“仲宣,乱军之中,纵得喘息,又何来安宁?这天下……”
言罢哀然登车。
矮小文士苦笑着凝望战场,仍竭力想看清是哪路猛将破敌。
……
纷乱战场上,正与典韦赵云厮杀的吕布听闻撤军令,招式渐乱。
赵云抓住破绽,在吕布格挡典韦重戟之际,银枪如电直刺其喉!
吕布仓皇偏头,枪尖却陡然横扫,堪堪擦过脖颈。
束玉冠应声而断,青丝披散而下,惊得他脊背生寒。
这一惊非同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