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
林砚刚把祖父林培之的工作证塞进木盒,指腹还残留着证件边缘暗绿色霉斑的粗糙触感,桌上的老式座机就突然响了。
铃声尖锐,在寂静的租屋里撞得人耳膜紧——这屋子是王家村闲置的民房,墙皮斑驳,窗外还能听见村民们压低的议论声,断断续续飘来“山鬼”
“毒骨”
的字眼。
她接起电话,听筒里先传来一阵嘈杂的风声,接着是个沙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的声音:“林小姐,别挂。”
林砚的心猛地一沉。
那声音里裹着不加掩饰的恶意,还夹杂着隐约的抽泣——是小虎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带着哭腔喊“林姐姐救我”
。
“刀疤?”
林砚攥紧了听筒,指节泛白。
她早从老周嘴里听过这个黑市“骨货商”
的名号,据说此人手狠得很,为了毒骨能连孩子都不放过。
“聪明。”
刀疤笑了,笑声里满是算计,“想救王家村那小子,就乖乖听话——明天天亮前,带我们去‘血玉椁’。
记住,别跟你那考古队的老教授嚼舌根,不然……”
他顿了顿,听筒里传来纸张摩擦的声音,“你祖父那本记满秘密的笔记,我现在就扔到火里烧了。”
林砚的呼吸骤然停滞。
祖父的笔迹是她找到真相的唯一线索,可小虎的哭声还在耳边绕着,像根细针扎在心上。
没等她开口,刀疤又抛出了更狠的诱饵,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几分刻意的诱惑:“你不是想知道林培之怎么死的吗?我告诉你,那古墓里,就有他的骨头——说不定,还能找到他当年没说完的话。”
电话“咔嗒”
一声挂了。
林砚握着听筒站在原地,窗外的风卷着落叶撞在玻璃上,出细碎的声响。
她低头看向木盒里的工作证,证件上祖父的黑白照片微微泛着黄,眼神里的坚定忽然变得模糊——墓里真的有祖父的骨头?刀疤又怎么会知道这些?无数疑问涌上来,压得她胸口闷,可眼下最要紧的,是先保住小虎的命。
第二幕
林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抓起手机想给张教授打过去商量对策,刚走到门口,就看见考古队的小陈从驻地会议室出来。
小陈是队里最年轻的队员,平时话不多,总闷头整理资料,此刻却鬼鬼祟祟的,一只手插在口袋里,指尖夹着手机,屏幕亮着,正快按着什么。
林砚下意识地躲到墙角。
她看见小陈的眉头皱着,嘴角却勾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手指在屏幕上敲得飞快,送成功后,还警惕地朝四周看了看,才把手机塞回口袋,转身往村道的方向走。
“不对劲。”
林砚心里咯噔一下。
考古队驻地离村道有段距离,这个点小陈没理由单独出去。
她悄悄跟了上去,脚步放得很轻,尽量踩着路边的草丛,避免出声音。
小陈走得很快,一直往村后的树林方向去。
林砚跟到一棵老槐树下,借着树影藏好,看见树林里早站着一个人——穿黑色连帽衫,身形魁梧,正是白天在村头晃过的刀疤手下。
那人看见小陈,从口袋里掏出个鼓鼓囊囊的信封,递了过去。
小陈接过信封,掂量了两下,脸上的笑意更明显了。
他从自己的背包里抽出一张折叠的纸,递了过去,压低声音说:“外层墓的结构图,暗门的位置我标得很清楚,你们进去的时候别碰左边的石壁,那地方有机关。”
“算你识相。”
刀疤手下接过图纸,扫了一眼,满意地点点头,“刀疤哥说了,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小陈点头哈腰地应着,转身往回走。
林砚躲在树后,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一阵凉。
她怎么也没想到,考古队里居然藏着刀疤的内应——难怪之前标本室的毒骨会被盗,恐怕也是小陈泄的密。
她攥紧了拳头,指甲嵌进掌心,疼得麻——现在不能打草惊蛇,得先把这事告诉张教授,再想办法应对。
第三幕
按照刀疤的要求,林砚没告诉任何人,只揣了个手电筒,独自往外层墓去。
夜色浓得像化不开的墨,村道上没有路灯,只有手电筒的光柱在地上扫出一片昏黄,照亮路边丛生的杂草和偶尔窜过的田鼠。
外层墓的入口藏在村后的山坳里,被几棵老松树挡着,白天看着不起眼,夜里却透着一股阴森的寒气。
林砚深吸一口气,推开门,墓道里立刻飘出一股混杂着霉味和甜腥的气息,呛得她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她按刀疤说的,走到耳室左墙前,伸出手,指尖刚碰到冰凉的石壁,就听见“空”
的一声——是空心的。
她用指关节轻轻敲了敲,石壁出沉闷的回响,确实有暗门。
可就在这时,墓外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尖叫,紧接着是村民的呼喊声,火光冲天,把墓道的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