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嘛地主跑了,下南洋了,没来得及带上你,呵呵,你倒好,恬不知耻说自己还是完整身子,没跟地主那个过,竟是还妄图重新嫁人?”
“你住嘴!”陈校长气得泪花在眼眶里打转转。
关于当年的真相,她根本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过多解释。
因为,她曾经试过,没有人相信!
她也曾渴望重新嫁人,享受正常的人生。
奈何,在这个小小的落后的贫瘠的海岛上,没有人愿意相信她。
“我就不住嘴,我偏要说!”杨改娣得意忘形翻白眼:
“呵呵,全岛上下,有一个人相信你的鬼话吗?都被地主抬进门了,咋可能保全身子?看看你自己,一辈子嫁不出去,没有男人敢要你,恰恰证明了你的名节有问题!”
“你!”陈校长气得险些晕厥过去,这的确是她一辈子的痛。
当年那个年轻貌美的自己,经历了无数次的人性黑暗,也经历了数不尽的辛酸白眼。
熬了几年,她几乎油尽灯枯,险些投海自尽……
后来,林熹微的姑姑林承华来了,帮了陈新竹一把。
她主动邀请陈新竹去夜校读书,手把手教会陈新竹识文断字。
陈新竹顺利从夜校毕业后,林承华又专门给市里的教育局写信,积极推荐陈新竹去小学任教。
这一路走来,陈新竹仿佛上过刀山、下过油锅,过关斩将不断让自己进步,总算是一步步证明了自己的能力,也收获了岛民的尊敬。
教书育人十五年,陈新竹成了全岛高看一眼的陈校长。
然而,时至今日,杨改娣这种人,还能因为一些蝇营狗苟的利益,当众揭她伤疤!
……
不光陈校长很受伤。
她们身后的人群里,脸色煞白、身子摇摇欲坠的陈海虹,也心如刀割。
如果是别人说这种妇女贞洁的问题,那她顶多心痛一下子。
然而!
拿妇女贞洁当攻击人的利器的人,竟是她的亲妈杨改娣。
这让陈海虹的内心极其受伤,亲妈那刺耳的讥诮,仿佛诅咒一般烙印在陈海虹的心底。
上次,陈海虹陈海霞姐妹俩跟陈建设父子仨起了冲突,陈建设那俩禽兽儿子,把可怜的陈海虹欺辱了。
陈海虹当天就受不了,选择投海自尽。
是田妞花与陈校长等人,拼尽全力把陈海虹捞了出来。
凑巧,冯医生路过,又对陈海虹施以援手,暂时保住了小姑娘的性命。
陈海虹好起来没几天,状态刚刚有所缓和,就听到了亲妈刮骨刀一样的讥讽叱骂。
陈海霞搀扶姐姐,哭着轻声安慰:“姐,别难过,咱就当没有这个妈!”
陈海虹的脑海里乱糟糟一片,哀莫大于心死,关于自己这个娘……陈海虹恨透了她!
任何人都可以嘲弄讥诮贞洁这桩事,唯独杨改娣不能在陈海虹跟前大放厥词。
这一瞬间,陈海虹内心的那只沙漏,彻底乾坤颠倒。
她眼底的泪意,一寸寸收敛风干。
“我淦你娘!”陈海燕一脚就给杨改娣踹翻在地,骂得超级脏:
“狗几把玩意儿!自己不检点,岔开腿就能让男人……你个烂东西,还敢羞辱我们陈校长?”
膀大腰圆如陈海燕,仿佛那部落女酋长一般孔武有力,按住杨改娣就是一顿暴揍。
她爹,陈建文,吓死了啊!
“哎!海燕、海燕呐!住手!你快点给老子住手!”
陈建文几乎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飞奔过来,一片黑暗里鞋子都跑掉了一只,拼尽全力拉扯闺女:
“不能打!她招架不住你哩胖拳头呐!海燕!海燕住手……”
陈建文不是向着杨改娣,是真的害怕自己闺女把人打死了。
别说陈海燕是练家子了,就算手上没点功夫,女酋长一般的力量型大姑娘,光是压,都能把杨改娣肋骨压断一大排。
……
仗义每多屠狗辈,陈海燕念书不行,学校里也数她最调皮。
可是,读书期间,给陈海燕最多关爱的人,恰恰是陈校长。
苦口婆心的陈校长,把自己很大一部分精力,都放在了陈海燕身上,一心盼着陈海燕上进向好。
陈海燕是个学渣,又不是人渣。
恰恰相反,她很厚道,人品过关,心里一直念着陈校长的好。
杨改娣羞辱陈校长,陈海燕当场就不答应了,冲出来好一通暴揍杨改娣。
如果不是王妈及时出手,拿捏了陈海燕,杨改娣今天得交代在这里。
陈海燕看着捏住自己手腕某处穴位的人,气喘吁吁问:“这是啥手法,咋我一下子就使不上力气了?”
王妈高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