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石磊等人齐声应道,声音洪亮,在这死寂的仓库里激起一阵回音。
一场真正的“大海捞针”
,开始了。
这一次,不再是装模作样。
调查员们拿出了十二分的精神,他们心里都清楚,林书记如此大动干戈,这片区域里,一定藏着惊天的秘密。
“哗啦——”
石磊踩着移动铁梯,将一个沉重的纸箱从货架顶层拖了下来。
箱子表面积了厚厚的一层灰,他用手套抹去一块,露出了下面已经泛黄脆的标签。
“编号:91-刑-o37。
案由:入室抢劫杀人案。
物证:作案凶器菜刀一把,血衣一件。”
他身边的调查员立刻在新的登记本上记录下来,另一人则打开箱子,用镊子将里面的物证一一取出,与标签核对,然后拍照存档。
整个过程,缓慢、严谨,充满了仪式感。
时间,就在这种枯燥而又压抑的重复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周源和孙科长像两尊石像,僵硬地站在通道口,看着调查员们将一个个尘封的箱子打开,就如同看着自己的末日,被一寸寸地揭开。
周源的手,一直插在口袋里,紧紧地攥着那只不断震动的手机。
屏幕上,一条来自赵凤年的信息,已经停留了快一个小时。
“人已派出。
拖住。”
可他怎么拖?他拿什么来拖?面对林渊这种油盐不进、软硬不吃,还手握“尚方宝剑”
的滚刀肉,他所有的官场伎俩,都像三岁孩童的把戏,苍白而又可笑。
林渊没有参与具体的翻找工作。
他只是背着手,在这片钢铁迷宫里缓缓踱步。
他的【明察秋毫】技能早已开启,双眼如同最高精度的扫描仪,过滤掉所有无用的信息,只寻找那唯一的异常。
他的大脑在飞运转。
邓毅的案子是三年前的,那盘录像带,也应该是三年前入库。
一个入库三年的物证箱,上面的落尘,应该和周围同年份的箱子保持一致。
如果它被藏在这个堆满了几十年旧案的角落里,那么,它一定是一个“异类”
。
它可能被伪装。
标签可能是假的,编号可能是错的。
但有一样东西,是无法伪造的。
那就是时间留下的痕迹。
一个只放了三年的箱子,无论如何伪装,它纸板的纤维、标签的油墨、封条的胶水,其氧化的程度,都和那些放了二十年、三十年的老古董,有着本质的区别。
更重要的是,如果它在近期被动过,哪怕只是被拿出来看了一眼,再放回去,那箱子表面积尘的“连续性”
就会被破坏。
那种细微的痕迹,肉眼极难分辨,但在林渊的天眼之下,却如同黑夜里的萤火虫,清晰无比。
他要找的,就是一个看起来很老,但实际上很“新”
的箱子。
一个落满了灰尘,但灰尘下面却藏着“不和谐”
的箱子。
一个小时过去了。
两个小时过去了。
仓库里的空气越来越沉闷,调查员们的脸上也开始显出疲态。
翻找了几百个箱子,除了成堆的破烂和霉的证物,一无所获。
就连最沉得住气的石磊,眉头也渐渐锁了起来。
周源那颗悬着的心,反而一点点地放了下来。
他开始产生了一丝侥幸:也许,林渊只是在虚张声势?也许,那个东西,早就被处理掉了?或者,根本就不在这里?
就在这时,林渊的脚步,在一个货架前停了下来。
这是一个毫不起眼的货架,夹在两排更高的货架中间,光线昏暗。
上面堆满了大小不一的纸箱,杂乱无章,像是垃圾中转站。
林渊的目光,锁定在货架最顶层,最靠里的一个角落。
那里,放着一个中等大小的牛皮纸箱。
它和周围的邻居一样,落满了厚厚的灰尘,标签也已泛黄卷边,看起来至少有二十年的历史。
但林渊却笑了。
他看到了,在【明察秋毫】的视野里,那个箱子的顶部,有一片区域的灰尘分布,比周围薄了零点三毫米。
更重要的是,在那片区域的边缘,有一个极其模糊,但真实存在的、半个手掌印的痕迹。
这说明,在不久之前,有人戴着手套,按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