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是一种不拘泥于案卷，而是直抵人心的洞察力。
“林书记，我明白了。”
石磊压抑住内心的激动，“我们从外围入手，从那些被档案忽略的细节里，寻找线索。”
“对。”
林渊点头，“这件事，只有你能做。
你需要动用你过去在刑侦队积累的所有人脉和经验，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的真实目的。
对外，你只是一个在帮我处理信访积案的、闲得慌的老干部。”
石磊的嘴角，扯出一个难得的、带着些许自嘲的笑容：“这个角色，我演了十年，熟练得很。”
第二天，江城市纪委大楼。
石磊抱着一个半旧的纸箱，走进了信访室。
办公室里的人见了他，表情各异。
有人客气地点点头，有人则假装忙碌，眼角的余光却不住地往他身上瞟。
他被安排在最靠里的一个角落，桌子上积着一层薄薄的灰，显然很久没人用过了。
“石老师，您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
林渊的秘书李卫东客气地帮他把纸箱放下，眼神里带着几分藏不住的好奇和同情。
“谢谢。”
石磊的回答言简意赅。
他没有急着收拾东西，而是径直走到了信访室的档案库。
“我想调阅一些三年前的旧档案，复核一下。”
他对档案管理员说。
管理员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身后不远处林渊办公室紧闭的门，没说什么，给他开了门。
档案库里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纸张和灰尘混合的陈旧气味。
一排排顶天立地的铁皮柜，像沉默的巨人，守护着无数被尘封的往事。
石磊没有去看那些被标记为“信访”
的卷宗，而是径直走到了最深处，一个标记着“人事”
和“历史资料”
的柜子前。
他要找的，不是那份漏洞百出的“销案报告”
，而是邓毅最原始的人事档案。
那份档案很厚，牛皮纸的封套已经泛黄脆。
石磊把它捧出来，像捧着一件易碎的古董。
他回到自己的新座位，拉亮了那盏老旧的台灯。
一束昏黄的光，照亮了封套上用钢笔写下的名字——邓毅。
他翻开了档案。
入职申请表、警校成绩单、每一次的调动令、每一次的立功受奖证书……纸张记录着一个热血青年，如何一步步成长为一名功勋卓着的模范刑警。
林渊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他的身后。
“有什么现？”
他低声问。
“暂时没有。”
石磊摇了摇头，他的目光在一张张表格和文件上扫过，“这份档案很干净，干净得有些不正常。”
“怎么说？”
“邓毅的履历太完美了。
一路都是先进、标兵、三等功、二等功……但这里面，缺少了‘人’的东西。”
石磊的手指在一份嘉奖令上停下，“比如，他最好的战友是谁？他最敬重的师父是谁？他有没有跟谁红过脸？这些，档案里都没有。”
林渊明白了。
这是一份被“修饰”
过的档案，只留下了光环，却抹掉了个性。
他开启了【明察秋毫】。
瞬间，眼前的档案在他视网膜中呈现出不同的状态。
大部分纸张都散着均匀的、代表着岁月流逝的淡黄色光晕。
但其中几页，光晕的边缘却带着一丝极其微弱的、不协调的亮白色。
那是纸张被替换过，或者被特殊药水处理过的痕迹。
“看这一页。”
林渊的手指，点在了邓毅的家庭关系登记表上。
石磊凑过去，仔细端详。
这张表看起来没有任何问题，字迹工整，格式标准。
“你看‘配偶’那一栏，‘孙慧’这个名字的墨迹，比其他地方的颜色要稍微深一点点，而且纸张的纤维，有被刮过的痕迹。”
林渊的声音压得极低。
经他提醒，石磊摘下眼镜，几乎把脸贴在了纸上。
看了半天，他才倒吸一口凉气。
“没错！
这里被人动过手脚！”
他重新戴上眼镜，眼神锐利得像鹰，“邓毅的妻子不叫孙慧！
我记得她好像姓李，叫李秀兰！
他们当年结婚，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