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脚狠狠碾灭。
“撤！
都他妈给老子快撤！”
他冲着手下那几个还在愣的小弟，压低了声音，用一种近乎哀嚎的语气嘶吼道。
“彪哥，怎么了？”
“别他妈问了！
省里来人了！
直接下来的！
天塌了！”
彪哥连滚带爬地冲出屋子，那几个小弟也顾不上收拾，屁滚尿流地跟着跑了。
刚才还乌烟瘴气的堂屋，瞬间恢复了安静，只留下一地的狼藉和面面相觑的林渊父母。
几乎在同一时间，青阳县环保局的大楼。
局长马德才正靠在自己的真皮老板椅上，悠闲地品着上好的龙井。
桌上的电话开着免提，一个油滑的声音从里面传来：“马局，您放心，陈市长的意思是，只要把林渊那小子逼回来，一切都好说。
他老家的事，彪子他们办得妥妥的，保证让他服服帖帖。”
“嗯，让他手脚干净点，别闹出人命。”
马德才呷了一口茶，慢条斯理地指示道，“那小子现在是市里的人，影响不好。”
“您放心，彪子有分寸，就是吓唬吓唬他爹妈。
等林渊一回来，进了咱们的地盘，是圆是扁，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
话音未落，马德才办公室那扇厚重的实木门，被人“砰”
的一声，从外面粗暴地推开了。
马德才吓得手一抖，滚烫的茶水洒了一裤子。
他正要破口大骂，却看到几个穿着黑色风衣、神情冷峻的男人，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为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眼神锐利如鹰，他身后的两人，手里拿着亮出了鲜红封皮的证件。
“你们是什么人？谁让你们进来的！
保安呢！
保安！”
马德才又惊又怒。
为的中年人没有理会他的叫嚣，只是冷冷地扫了一眼办公室，目光最后落在他那张惊慌失措的脸上。
“青阳县环保局局长，马德才？”
“是我！
你们……”
“我们是省纪委、省环保厅联合调查组的。”
中年人从口袋里拿出一份文件，在他面前展开，“根据群众实名举报，你涉嫌严重违纪违法，玩忽职守，收受贿赂，为重污染企业充当保护伞。
这是对你采取‘双规’措施的决定书。
马德才，跟我们走一趟吧。”
“双……双规？”
马德才的脑子“嗡”
的一声，像是被重锤砸中，瞬间一片空白。
省纪委？联合调查组？
他们怎么会来？他们怎么可能绕过市里，直接找到这里来？
“不……不可能！
你们搞错了！
我是陈副市长的人！
你们不能动我！”
马德才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歇斯底里地喊道。
中年人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没有说话，只是对身后的下属使了个眼色。
一名调查员上前一步，将一个平板电脑放在马德才面前，点开了一个视频。
视频里，是一个极其隐蔽的排污暗管。
一股漆黑如墨、粘稠如石油的剧毒废水，正像一条狰狞的黑龙，源源不断地注入清澈的河水中。
那画面，触目惊心，充满了末日般的罪恶感。
马德才只看了一眼，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
他认得那个排污口，那是宏业化工厂最核心的秘密！
“这……这是诬陷！
是合成的！”
他做着最后的挣扎。
“是吗？”
中年人从公文包里拿出另一份文件，摔在他桌上，“这是省城最权威的第三方检测机构出具的报告，水样和土壤样本，采自你辖区内的清风河。
上面的数据显示，多种致癌物标上千倍。
马局长，你现在还觉得，这是诬陷吗？”
马德才看着那份报告上一个个刺眼的红色数字，双腿一软，整个人瘫倒在椅子上，面如死灰。
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两名调查员上前，一左一右，像拎小鸡一样将他架了起来。
“带走！”
中年人冷冷下令。
就在被拖出办公室门口的那一刻，彻底崩溃的马德才，忽然用尽全身力气，出了野兽般的嘶吼：
“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