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办公,我这种只会用笨办法的,早该被淘汰了。”
他的笑容里,带着一丝不被理解的落寞。
林渊没有接话,他拿起桌上的暖水瓶,默默地给陈伯那只用了十几年、已经包浆的搪瓷杯里续满了热水。
这个微小的动作,让陈伯再次愣住了。
他抬起头,透过老花镜,仔细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得过分的局长。
“局长,您有事就直说吧。
我一个快退休的老头子,担不起您这么客气。”
陈伯放下了小铲子,似乎看穿了什么。
林渊也不再绕弯子,他拉过一张椅子,在陈伯对面坐下,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陈伯,我想向您请教一件事。”
林渊的声音压低了些,“大约在十五年到二十年前,市里有没有开过关于‘市第三实验小学预留用地’性质变更的会议?”
“市第三实验小学……”
这几个字,像一把生了锈的钥匙,猛地插进了陈伯尘封已久的记忆里。
他端起搪瓷杯的手,第一次出现了轻微的抖动。
杯子里的热水,漾起了一圈圈涟漪。
办公室里,其他人的说笑声、键盘的敲击声、电话铃声,在这一刻仿佛都离他们远去。
这个小小的角落,自成一个与世隔绝的空间。
陈伯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看着杯子里沉浮的茶叶,眼神变得悠远而复杂,像是在追忆什么,又像是在畏惧什么。
许久,他才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透出一丝警告的意味。
“局长,您是新来的。
滨海市的水,深得很。
有些石头,最好别去搬,会砸了自己的脚。”
“如果那块石头下面,压着的是几十个孤儿的未来,压着的是这座城市的公道呢?”
林渊迎着他的目光,不闪不避,“陈伯,档案会说话,但也要有人愿意去听。
我愿意听。”
他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陈伯的心,被狠狠地触动了。
他看着林渊那双清澈而坚定的眼睛,那里面没有权谋,没有算计,只有一股他已经许久未曾见过的,属于理想主义者的执拗。
他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似乎也曾有过这样一双眼睛。
只是后来,在见识了太多的黑白颠倒、指鹿为马之后,那份光,就渐渐熄灭了。
他沉默了良久,最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仿佛要将几十年的郁结之气都吐出来。
“您说的那块地,我记得。”
陈伯的声音变得干涩而沙哑。
“当年为了它的性质变更,确实开过一个会。
就在老档案楼的三楼小会议室,我还负责做的会议记录。”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无比古怪,像是在说一件鬼故事。
“会开完了,可那份我亲手整理好的会议纪要,第二天,就怎么也找不到了。
连同我记录的记本一起,就像……人间蒸了一样。”
ps:你觉得那份消失的会议纪-要,被藏在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