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他双臂的力量正在飞流失,那座档案架的重量,正变得越来越难以承受。
“赵主任,您撑住,我来帮您!”
林渊满脸“焦急”
,他没有去扶那个架子,而是手脚麻利地将地上散落的几份卷宗捡起来,塞进了架子和墙壁之间的缝隙里。
然后,他绕到赵峰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了,主任,卡住了,您快下来吧,太危险了。”
赵峰双腿一软,几乎是从梯子上滚下来的。
他靠着另一边的架子,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都被冷汗浸透,像一条离了水的鱼。
林渊没有再看他一眼。
他弯下腰,捡起那本决定了赵峰命运的蓝色卷宗,轻轻掸了掸上面的灰尘,仿佛那只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物证。
他将卷宗放进自己的公文包里,拉上拉链。
整个过程,从容不迫,条理清晰。
档案库里,再次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
只是这一次,攻守之势,已然逆转。
林渊是猎人。
而赵峰,是那只被拔掉了毒牙,剪掉了利爪,瑟瑟抖的野兽。
“走吧,赵主任。”
林渊的声音依旧恭敬,“王组长还等着我们回去复命呢。”
“复命”
两个字,像两根钢针,扎在赵峰的心上。
他抬起头,看着林渊那张平静的脸,眼中最后一点疯狂和怨毒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彻底的绝望和死寂。
他知道,自己已经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从林渊喊出“李曼”
那个名字开始,他就再也没有任何翻盘的可能。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阴暗的档案库,重见天日。
税务局大院里的阳光,照在赵峰的脸上,却没有一丝温度。
回到那辆黑色的奥迪里,气氛比来时更加诡异。
之前是压抑,是暗藏杀机。
现在是死寂,是生杀予夺。
赵峰坐在驾驶位上,双手握着方向盘,却迟迟没有动汽车。
他的手,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林渊坐在副驾,好整以暇地看着窗外,仿佛什么都没生过。
他甚至还饶有兴致地研究起了税务局大楼的建筑风格。
“林……林科长……”
终于,赵峰开口了。
称呼,已经从“林渊同志”
,变成了“林科长”
。
他的声音沙哑、干涩,充满了哀求。
“你……你想怎么样?”
林渊转过头,看着他,笑了。
“赵主任,您说什么呢?我不想怎么样啊。”
他一脸无辜,“我们不是要去纪委,向王组长复命吗?这是我们的任务。”
“不!
不能去!”
赵峰的情绪瞬间激动起来,“只要不去,什么都好谈!
钱,房子,女人!
我把我这些年存的,全都给你!
我还可以帮你,帮你对付杨坤!
我知道他很多秘密!”
困兽犹斗。
林渊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
“赵主任,你还没明白吗?”
他的声音冷了下来,“从你刚才,想把那个架子推下来的时候,你和我之间,就已经没什么好谈的了。”
赵峰的身体剧烈地一震,脸上血色尽失。
“现在,你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林渊的目光锐利如刀,“动车子,回纪委。
把你知道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王组长。
争取立功表现,或许……还能留个体面。”
“你做梦!”
赵峰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嘶吼起来,“让我去自?那跟杀了我有什么区别!
大不了鱼死网破!
我把车往桥下开,大家一起完蛋!”
林渊静静地看着他,忽然拿出自己的手机,按下了免提。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通了。
“小林同志?”
王正国那沉稳而有力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赵峰的嘶吼,瞬间卡在了喉咙里。
“王组长,报告您一下。”
林渊的语气轻松得像是在汇报郊游成果,“我和赵主任,已经顺利找到了二十年前滨海贸易公司偷漏税案的稽查卷宗原件。”
电话那头,王正国似乎也松了口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