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那张由系统构建的,以王东海为中心的黑色关系网,再次清晰地浮现。
【姓名:赵立新。
职务:副局长。
清廉值:-95。
】
【姓名:杨坤。
职务:局长。
清廉值:-85。
】
一个副局长,一个正局长,两个江城市自然资源和规划局的最高掌权者,清廉值一个比一个触目惊心。
杨坤今天上午那番“语重心长”
的教诲,此刻听来,是何等的讽刺。
“不要太……锋芒毕露。”
“要懂得团结同志。”
原来,他不是在警告自己不要惹事,他是在警告自己,不要动了他们的蛋糕!
林渊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现在是代理科长,这个位置,是杨坤丢过来的一块骨头,一块带着毒药的骨头。
他想用这个位置稳住自己,监视自己,甚至在必要的时候,以“领导不力”
的罪名,轻而易举地将自己拿下。
而赵立新,那个隐藏得更深的巨贪,恐怕现在正躲在暗处,欣赏着自己导演的这出“打狗儆主”
的好戏。
他们以为,用孤儿院来威胁自己,就能让自己这个刚刚冒头的“愣头青”
乖乖就范,甚至跪地求饶。
可他们算错了一件事。
那不是他的软肋。
那是他的逆鳞!
触之,必死!
出租车在老城区的巷弄里穿行,周围的景象渐渐变得熟悉。
斑驳的墙壁,低矮的平房,还有在巷口追逐打闹的孩子。
这里是江城的另一面,被繁华遗忘的角落。
林渊的心,却一点点地柔软下来。
他想起了小时候,老院长是如何用她那双布满老茧的手,将一个热乎乎的馒头塞进冻得瑟瑟抖的自己手中。
想起了小雅,那个总是跟在自己屁股后面,扎着羊角辫,怯生生喊着“林渊哥”
的小丫头。
这里没有他的亲人,但这里的所有人,都是他的家人。
车子在一个拐角处停了下来。
“小伙子,前面路太窄,车进不去了,就到这儿了。”
司机师傅说道。
“好,谢谢您。”
林渊付了钱,推开车门。
一股萧瑟的秋风卷着落叶扑面而来。
他抬头望去,不远处,那扇熟悉的,漆着“阳光孤?儿院”
几个歪歪扭扭大字的铁门,赫然在望。
只是,往日里总是充满孩子们欢声笑语的院子,此刻却死气沉沉。
铁门外,嚣张地停着三辆黑色的越野车,车头锃亮,与周围破败的环境格格不入。
十几个穿着黑色t恤,露着花臂,流里流气的青年,正靠在车边抽烟、说笑,眼神不时地扫向院内,充满了戏谑和不屑。
院门口,一个穿着中山装,身材肥胖,戴着金链子的中年男人,正唾沫横飞地对着紧闭的铁门叫嚣。
他应该就是小雅口中的那个胖经理。
“老太婆!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识相的,赶紧签字滚蛋!
别他妈给脸不要脸!”
“我告诉你们,我们王总的耐心是有限的!
三天!
三天之后,要是还不搬,我们就开推土机来,把你们连人带房子,一起铲平!”
铁门内,头花白的老院长拄着一根拐杖,瘦弱的身体挺得笔直,隔着铁门的缝隙,用微微颤抖的声音回击:“你们这是违法的!
这块地是当年市政划拨给我们的慈善用地,你们没有权力收走!”
“哈哈哈,合法?”
胖经理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从包里抽出一叠文件,在铁栏杆上拍得“啪啪”
作响,“看到没有?市里最新的规划批文,城建局的拆迁许可!
白纸黑字,红章大印!
比你脸上的褶子都真!
老东西,别跟我扯那些没用的,今天这地,我们城建地产要定了!”
几个小流氓也跟着哄笑起来,污言秽语不绝于耳。
院子里,十几个半大的孩子,包括小雅在内,都躲在老院长身后,一个个小脸吓得煞白,却依然倔强地瞪着外面的坏人。
看到这一幕,林渊的眼眶瞬间红了。
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混合着滔天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