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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岑?瓦莱冷冷瞟了眼查理尼二世,指尖“笃笃”
地敲着桌面,出有节奏的声响:“你们当时喝了老冯格的下了药的酒——那玩意儿能让人脑袋昏,像被浓雾罩住。
我猜你们就是被他摆了一道,其实他才是最大的祸害,藏在黑袍后面的毒蛇!”
云芙?考尔哼了声,银质耳坠随着动作晃出冷光,像两颗坠落的星辰:“你好像对他有点成见?”
庞岑?瓦莱望着默不作声的布雷?考尔,扬扬下巴,示意他说话:“我和我大舅哥铁锤上次去特克斯洛城,就被老冯格阴过一次。
不信你可以问他——那老家伙喜欢在酒里下迷药。
他还善于用各种手段迷惑人,养的死士不比我们瓦莱和丹家的少,个个阴狠毒辣还死心塌地,经常悄无声息取人性命,偷鸡摸狗一样。”
布雷?考尔搓搓脸,指腹蹭过胡茬上的冰碴,带来一阵刺痛。
他叹气道:“那次老冯格确实在酒里下了迷药。”
他顿了顿,声音沉得像压了石头,“而且这次的酒里确实有东西,才引的混乱。
但现在关键是咱们不能开战——不管和谁。
否则他们可能会引来乌坎那斯人,甚至是曼丁人。
这正是波阿力花?敕珊冬季偷袭的目的所在,让咱们彻底内乱,好坐收渔利!”
“那次你早就觉有问题?”
庞岑?瓦莱猛地坐直身体,瞪着妹夫布雷?考尔,怒不可遏道,“还故意让我喝下了有毒的酒,把我当诱饵?还是他妈的想借他的手弄死我,把我这个烦人的大舅哥处理干净!”
布雷?考尔眨了眨眼,盯着庞岑?瓦莱因愤怒而涨红的脸,声音平静道:“你外甥瑞思萨牝?瓦莱那天私下给我的建议——我们的行动只能瞒着你,因为你时常像被沼泽瘴气迷了心窍,头脑太过混乱还很莽撞,很有可能把事情搞砸。”
“我还以为要中风了,浑身麻,骨头缝里都透着寒意,原来是这个老毒虫下的药”
查理尼二世咬牙切齿地说着,指腹深深嵌进座椅扶手的雕花里。
他忽然恍然抬头,灰蓝色的眼珠在火把光下闪烁着惊疑的光:“瑞思萨牝?瓦莱去哪了?”
庞岑?瓦莱向云芙?考尔扬扬下巴,语气里的抱怨像泼洒的酸液:“你这个婆娘差点把我亲亲的外甥冻死在水牢里!
那水牢的冰碴子锋利得能割破皮肤,他被人救出迪比特时,嘴唇冻得紫像颗烂李子,肋骨断了三根,咳出来的痰里都带着血。
一个怪老头把他送到我那里养了些日子,然后他就带着伤走了。
不过他没来迪比特也是好事,否则没人能杀得了铁格?瓦莱,那我的噩梦就得延续到头白!”
依旧有些脑袋木、反应迟钝的查理尼二世揉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指腹按过眼角的皱纹,那里积着连日来的疲惫。
他瘫坐进椅子里,锦缎衣摆堆成褶皱的小山,像朵枯萎的牡丹:“无论如何,现在绝对不能挑起内战,还不到时候!”
庞岑?瓦莱嗤笑一声,将啃剩的羊骨扔在地上,骨头撞击石板出“咔嗒”
一声脆响:“咱们哪年不打仗?外面打够了就回窝里打,瓦莱家的刀就没锈过,刃口永远亮得能照见人影!”
“呵呵”
查理尼二世呆滞地呢喃,声音像风吹过破陶管,空洞而沙哑,“对外从来没有真正的战争,不过是用长矛挑翻几个草寇,抢些皮毛和盐巴。
要是铁格·瓦莱要是死在别人手里,咱们赢了,但他死在这里,就要有大麻烦了,不管是谁干的,他已经把咱们一半脑袋套进了绞索!”
云芙?考尔顿时慌张起来,丝帕在指间绞成麻花,耳坠“叮铃”
撞在一起,出细碎而急促的声响,像她乱了节奏的心跳:“那该怎么办?做点儿什么,总不能坐以待毙!”
查理尼二世微微转动灰蓝色的眼珠,瞳孔里映着跳动的火光,自言自语呢喃:“老家伙,居然敢对我下迷药野心和急不可耐会给你带来灾祸!”
“干掉他!”
庞岑?瓦莱将胳膊重重搭在桌子上,木纹被压出浅痕,脸上露出既认真又狰狞的神情,像在怂恿同伴猎杀一头凶猛的野猪,“他就是想害死你取而代之,特克斯洛的‘六人团’密室里说不定早就备好了王冠!”
查理尼二世沉默半晌,壁炉里的柴火“噼啪”
爆响,火星溅到石板上,迅熄灭,他转脸看看若有所思的布雷?考尔,对方的指关节正一下下磕着膝盖,出沉闷的“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