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指尖被锯齿状的牙齿硌得生疼。
她看着被困在獠牙后的图塔?乔玛,故意拖长语调问道:“这样……就算钓到了?”
图塔?乔玛正用脚死死撑着鱼嘴,避免被那深渊般的喉咙吞噬,鞋掌被锋利的牙齿硌得生疼,几乎要被刺穿。
他用手拽了拽皮绳,却现绳子已被鱼唇夹得死死的,纹丝不动,像被焊在了里面。
只好冲沙美拉喊道:“帮我拉一下绳子!
上面的人看到动静,就知道我抓住它了!”
声音因憋气而有些闷,带着气泡破裂的“滋滋”
声。
沙美拉望着他双手紧抓巨大圆柱状鱼齿的模样——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指缝间还渗着被牙齿划破的血珠,在水中晕开淡淡的红雾。
她嘴角勾起抹戏谑的笑:“这叫你抓住它了?我瞧着,倒像是它抓住你了,成了它的盘中餐。”
嘴上虽调侃,还是冷哼一声,伸手拽了拽皮绳,绳子在水中划出道浅浅的弧线,像条银蛇掠过。
突然,皮绳“嘣”
地一声被绷直拉紧,像根即将断裂的钢丝,在水中出细微的震颤声。
察觉到危机的密棘鮟鱇猛地剧烈摆动身体,庞大的身躯在湖底掀起浑浊的泥沙,像一锅被打翻的浆糊。
它向后急退缩,带起强劲的水流,冲击得周围的水草东倒西歪。
舟船上的沼泽人们见状,拼命拽着皮绳,手臂上的肌肉紧绷如铁。
木桨深深插入湖底试图稳住船身,独木舟却还是被带着向前滑行,船底与湖底的卵石摩擦,出“咯吱咯吱”
的刺耳声响,像骨头被嚼碎的声音。
片刻后,密棘鮟鱇又像块巨石般安静地趴在湖底,仿佛刚才的挣扎只是幻觉。
舟船上的沼泽人喘了口气,再次力拉绳,鮟鱇便又向后猛退,如此反复拉锯了数次,湖底的淤泥被搅得像锅稀粥,连光线都被遮得昏暗了几分。
沙美拉挥手掸了掸面前被搅起的泥沙,眉头皱成个川字,那些细小的泥粒钻进她的眼睛,让她有些不适。
她低声骂道:“真啰嗦!”
说着游到密棘鮟鱇宽阔的背部,那布满褶皱的皮肤像块粗糙的老树皮。
她指尖突然弹出尖刀般的利爪——指甲泛着幽蓝的寒光,像淬了冰的匕,猛地刺入鱼背,只轻轻一挑。
那巨大的鮟鱇鱼便瞬间僵住,不再挣扎,身体微微抽搐了一下,嘴巴也变得松垮无力,原本紧闭的鱼唇缓缓张开,露出里面森白的牙齿,像排锋利的碎玻璃。
图塔?乔玛趁机用尽全力推开鱼嘴,那布满利齿的深渊缓缓张开,他像挣脱陷阱的困兽般猛地钻了出来。
一手攥着根尖锐的鱼牙——齿尖还沾着冰凉的黏液,一手死死抓着浸透水的皮绳,绳结在掌心勒出深深的红痕。
湖面的族人见状,急忙抛下绳索将他合力拖上水面,水珠顺着他的梢、衣角滚落,在独木舟的木板上积成小小的水洼,折射着细碎的阳光。
看着那条长度过独木舟的密棘鮟鱇肚皮朝天飘在水面,银灰色的腹部泛着死气沉沉的白,鱼鳍无力地耷拉着。
沼泽人们急忙“扑通扑通”
跳入湖中,水花溅起半尺高,他们用粗壮的麻绳牢牢拴住鱼尾,绳结缠了三圈才罢休。
几人划着一只独木舟,奋力将这庞然大物拖向湖边,木桨搅动湖水出“哗哗”
声响,惊得水鸟扑棱棱掠过水面,翅膀带起的水珠像一场微型的雨。
沙美拉来到岸边的浅水区,水没过她的腰际,梢的水藻垂在肩头,像串碧绿的璎珞。
她看着被远远拖走的鮟鱇,眼神里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既有惋惜又有无奈。
她不禁有些动容道:“它曾经是我最勇敢的士兵,在湖底守护着星石,夜晚时棘刺灯能照亮半片湖沟,如今却要被你们大卸八块填进肚子。”
图塔?乔玛站在小舟上,用粗糙的麻布擦着脸上的水珠,麻布吸饱了水,沉甸甸地坠在手中。
他再次将皮绳紧紧捆在腰上,绳头系了个死结。
他盯着沙美拉,嘴角带着丝嘲讽:“你这是感同身受吗?或许你可以想想你的猎物。”
一条条密棘鮟鱇被陆续钓到水面、拖到岸边,银灰色的鱼身在阳光下泛着冷光,鳞片偶尔反射出刺眼的光斑。
沙美拉看着沼泽人熟练地用弯刀切割鮟鱇,刀锋划过鱼皮出“嗤嗤”
声响,雪白的鱼肉与暗红的内脏暴露在空气中,散出浓重的腥气,混杂着湖水的清冽。
她走近图塔?乔玛,语气里满是挖苦:“鱼肉可以填饱肚子,鱼脂可以熬成灯油照亮草屋,棘刺可以打磨成鱼骨标枪,你们倒是把这鱼利用得一干二净,连鱼鳔都要拿去晒成干货,真是一举多得呀。”
披上褚色麻衣的图塔?乔玛拿起一根坚硬的鮟鱇棘刺,那棘刺顶端还残留着微弱的磷光,在阳光下像颗小小的星辰。
他用指头轻轻摸摸锋利的尖端,指尖传来冰凉坚硬的触感,低声道:“天气冷了,鱼都潜到了深水,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