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不能干那样的糙活儿。”
他攥紧拳头,指甲嵌进掌心,却不敢直视沙美拉的眼睛。
狄柳德见状,狠狠一脚踹在索索多屁股上,靴底的铁钉刮过树皮,出刺耳的“吱呀”
声。
他破口大骂:“去你妹的国王哥哥,你这个低三下四的脚夫,快去找马车,把马车上烂树叶清理干净,再给马儿找点草料,不然罚你倒立回家。”
他叉着腰,唾沫星子喷在索索多油腻的头上。
当瘦弱的两匹老马被套上吱呀作响的马车时,它们瘦骨嶙峋的脊背在阳光下投下惨淡的影子。
七八个矮人扛着十来个大包裹,步履蹒跚地跟在车后,汗水浸透了他们破烂的衣衫。
车上坐着一个身着褚衣的沼泽人和一个美艳的女人——沙美拉的长裙在风中翻飞,如同一朵盛开的毒花。
这辆光怪陆离的马车“咯吱咯吱”
驶出了丛林,车轮碾过枯枝,出清脆的断裂声。
荒野变得荒凉冰冷,铅灰色的天空低垂着,仿佛随时会落下冻雨。
几个拄着木棍的饥民蜷缩在土路边,他们的衣服破烂不堪,露出瘦骨嶙峋的肢体。
当看到这辆奇怪的马车时,他们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微光,虚弱不堪地问道:“你们有吃的吗?”
声音嘶哑,如同风穿过破败的窗棂。
路边的杂草在寒风中瑟瑟抖,远处的枯树像一个个狰狞的鬼影,注视着这支诡异的队伍在灰黄的土路上缓缓前行。
莫斯站在颠簸的马车上破口大骂,他的唾沫星子混着清晨的霜气在空中凝结成白雾:“你们这几个懒鬼,有手有脚不好好干活,偏要当什么乞丐,把你们那件破披风送过来,我们这儿有位高贵的女士需要保暖。”
他脚下的车厢板因用力跺脚而出“吱呀”
的呻吟,惊得拉车的老马不安地刨着蹄子。
图塔?乔玛狠狠瞪了眼莫斯,那双深邃的眼眸在阴影中闪过一丝厉色。
他打开一个麻包,粗糙的手指抓出几把深褐色的鱼干,鱼干表面的盐粒在晨光中闪烁如星,随即又扔出一个皮质水囊,水囊撞击车厢的声响沉闷而空洞。
狄柳德立刻堆起谄媚的笑容,他缺了颗门牙的嘴漏着风:“您真是善良,像仁慈的大商人。”
他的小眼睛眯成一条缝,偷偷打量着沙美拉的脸色,油腻的头在风中乱舞。
索索多在一旁嘀咕,声音像被堵住的风箱:“马屁精!”
话音未落,就被莫斯一脚踹下马车。
他肥胖的身躯摔在冻土上,出“噗通”
的闷响,莫斯叉着腰骂道:“马车太重了,你最胖,滚下去,看把马儿累成啥了?”
老马似乎听懂了这话,疲惫地打了个响鼻,喷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迅消散。
马车继续日夜兼程,车轮碾过结霜的车辙,出“咯吱咯吱”
的声响。
沿着那些被饥民踩出的村镇小路向北而去,路边的枯草挂着冰棱,在车轮经过时出清脆的断裂声。
浓烟滚滚的坎帕尼前哨卡古城依旧在燃烧,橙红色的火舌舔舐着灰黑色的城墙,将半边天空染成诡异的血色。
人们排着长队从城里往外走,褴褛的衣衫上落满了黑色的烟灰。
几百名坦霜骑兵戴着只露眼窝的铁制头盔,盔甲在火光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他们手握长矛监督着这些饥民,矛尖的寒光在暮色中微微颤抖。
路边不时出现横七竖八的倒地饿殍,他们的身体早已僵硬,覆盖着薄薄的霜花;树枝光秃秃的,像无数伸向天空的枯骨,连地上的荒草也因薄雪覆盖而显得格外稀疏,只有几株耐寒的蓟草在风中瑟瑟抖。
图塔?乔玛望着眼前的惨状,自言自语道,声音被风吹得零散:“饥荒和瘟疫总是接踵而至。”
说罢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鱼骨刀柄。
突然,几名盔甲反光的坦霜骑兵疾驰而来,他们的战马口鼻喷出白雾,马蹄将地上半冻的泥土溅到矮人狄柳德脸上,褐色的泥点混着他惊恐的表情,显得滑稽又可悲。
这个马车夫顿时怒道,声音因恐惧而变调:“你们眼瞎了吗?不知道我们这里有位极其高贵的女士吗?”
但当他看到坦霜骑兵慢慢抬起锋利的长矛,矛尖在阳光下闪烁着死亡的寒光时,立刻呲溜一声钻到了图塔身后,肥胖的身躯将车厢板压得“嘎吱”
作响。
正当沙美拉要冲天空盘旋的几只报丧女妖勾手——那些巨鸟的羽翼在硝烟中划出黑色的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