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门立刻松手,退后半步时皮靴在毡毯上碾出个规整的印子:“这小子现在比野马还骠壮!”
说罢笑着摸了摸斥不台乱翘的头,却换来对方不服气的瞪眼。
萨沙?格勒招手让两人靠近,让火塘的光在他肃然的皱纹里流淌,随即喘息中缓缓嘱咐道:“你们两个带上咱们两千精锐铁骑,去雪雨河边盯住普玛家的人。
普玛家现在情况不明,又带着疫病,不能让他们在咱们的地盘上出乱子。
再派点赤马赤军去监视白皮人,刚才尔硕?普玛说他们又开始来减丁烧荒了。
所以你们务必要小心行事,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可挑起部族间的内讧。
咱们乌坎那斯人已经够艰难了,不能再自相残杀。”
说罢,忽然咳嗽着按住胸口,眼神中满是无奈与感慨:“好端端个普玛家,一到关键时候就出幺蛾子,要是大家都能顺顺当当的,齐心协力,那该多好,非要给人心里添堵。”
说罢嘴角带出些恨意。
潮洛门和斥不台互相对视一眼,同时起身,用力拍了拍胸前的胸甲道:“老爹放心,我们知道他们的想法,也明白您的心思。”
斥不台也跟着点头,虽然他的表情依旧带着几分年少的轻狂,但眼中也闪过丝苦涩的踌躇。
部落外,茫茫的绿草地如同一望无际的绿色绒毯,蜿蜒起伏地向远方延伸。
偶尔有几十棵聚集的桦树,像被巨人随手撒下的白玉簪点缀在草原之上。
微风轻拂,带来阵阵花草的清香,那是牧草的清新、野花的芬芳交织在一起的独特味道,让人闻之顿时感到心旷神怡,仿佛所有的烦恼都被这轻柔的风一并带走。
潮洛门和斥不台带着格勒家两千精锐骑兵,迎着这清爽的微风,向着雪雨河疾驰而去。
“真漂亮,就像那个勃劳老神仙的银腰带。”
斥不台望着在阳光照耀下闪烁着银色光芒、蜿蜒流淌的雪雨河,不禁感慨道。
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惊叹的光芒,那雪雨河在夕阳的余晖下,波光粼粼,河水像是流淌着无数细碎的银子,美得如梦如幻。
说罢,他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眼神中流露出丝淡淡的忧伤,好似又想起了在马场度过的那些时光。
潮洛门轻催战马上前与斥不台并肩而立,马鞍上的银饰与河水相映成辉,点点头,眼中也满是赞叹之色:“当然,当年老笃玛说,雪雨河是上天神洗去凡尘的银盆,河里的每颗石子都刻着乌坎那斯人的魂。
雪雨河水就是圣水,可以消病减灾。
就是因为喝着雪雨河的水,吃着雪雨湾的草,才有了伯达战马和银毫羊。
而且野牛群每年哪怕绕道,也要来吃这里的白毫蕨,就因为咱们这儿有灵气。”
说话时眼神坚定而虔诚,仿佛在宣誓般望向雪雨河。
听到‘笃玛’这两个字,斥不台脸上闪过丝冰冷,旋即又掩饰地挺挺胸脯,眼神中闪烁着兴奋之色道:“雪雨湾是乌坎那斯草原头顶上颗宝石,是乌坎那斯人的魂魄,但我觉得雪雨湾外的草原更辽阔,那么多坝子,那么多部族,是乌坎那斯人真正的躯体。”
说罢缓缓抬起头,目光悠远地遥望远方,在那辽阔的天际线处,似乎藏着他对乌坎那斯草原无尽的热爱,那眼神如同燃烧的火焰,热烈而深沉。
潮洛门听闻此言,先是微微一怔,随即仰头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微微摇头,语气中带着些感慨,仿佛被往昔的回忆浪潮瞬间淹没般,眉头紧锁道:“曾经的拔督满老爹也说过这样的话。
但在雪雨湾之外,散落的众多部族互相排挤仇杀,白皮人、曼丁人还时不时来烧荒减丁,所以在外面求活可不容易啊,就连咱们出去打猎,最紧要提防的就是那些陌生坝子中是不是会冲出来蛮子。”
说罢眼神中流露出丝苦涩,微微眯起的双眼似乎在努力抗拒着那些痛苦回忆的侵袭。
而胯下的坐骑也打了个响鼻,踏碎一丛开着蓝铃花的地榆,好似在回应主人的忧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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