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了把坟前的土,手微微颤抖着,那土从他的指缝间缓缓飘散,过了好一会儿,才声音平静地说道:“牛角弓绷好弦了吗?还有那些破甲箭头。”
野孩子歪了歪脸,眉头紧皱,牛皮护腕擦过腰间的短刀:“绷好了两支,一张大弓,一张小弓,箭筒里我放了四十支箭,十支破甲长箭,三十支三棱短箭,还有弯刀和长矛也都挂到‘烈云’马鞍上了。”
他炫耀般掀开箭筒,羽毛箭尾在风中簌簌抖动,“长矛绑了新绳,比去年结实三倍。”
少年的声音带着变声期的沙哑,却像雪雨湾的苍鹰初次展翅,带着破云的勇气。
斥木黎扭脸看着已经长到自己胸口的野孩子,心中感慨时光的飞逝,面带苦笑忧郁道:“时间过得真快,你都长这么大了。”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慈爱,说着轻轻地摸了摸野孩子的脑瓜。
指尖掠过少年顶时,触感像抚过新生的春草,带着破土的倔强。
“我也要去,摩尔萨送给我副马鞍当礼物,就是霍克索的儿子,他认我做了大哥,是被我打服的。”
野孩子说着,晃晃自己的拳头。
尾音扬起,像只急于开屏的小孔雀。
斥木黎的手掌落在野孩子肩头,鹿皮手套擦过对方粗布短衣的毛边:“打架和打仗是两码事。”
他转身走向战马“烈云”
,马鞍上的箭筒随着动作轻晃,三棱箭头碰撞出细碎的清响。
马场方向传来母马的嘶鸣,风里飘着新翻草甸的清苦气息,“既然有力气,那就去拍些牛粪饼,免得天冷了还得让别人给送,堆得比伯达家的狗棚还高”
他忽然回头,嘴角微扬,“等你能利索地骟马,单手拎起三筐牛粪,再跟我提上战场的事。”
野孩子的脸瞬间涨红道:“我不干那些黏糊糊的玩意儿!”
他一把拍开斥木黎的手道:“你现在老了,手又一直抖,去了就是送死,我跟在你后面,你挡他们刀枪,我从后面射箭,也许你死不了!”
话音未落,野孩子忽然意识到自己失言,睫毛剧烈颤动,慌忙别过脸去。
斥木黎略感惊讶地回过头,看着野孩子那天真又执拗的脸,忽然笑出声,笑声混着风里的草籽,轻轻落在野孩子僵硬的肩头,耐心道:“好战术,用巧不用蛮,不过你现在要看好伯达战马,我担心巴萨?墨郁会派人来偷袭马场,到时候你不要拼,赶着马群逃就行,这个比直接上战场杀敌更重要,而且不要以为拍牛粪饼脏,你要真能把他们垛的和狗棚一样高,那以后做什么都没问题,另外我也没那么容易被打死。
野孩子正要反驳,忽听得帐篷帆布被风扯得哗哗作响。
斥木黎刚要牵马离开,野孩子突然窜进帐篷,再出来时手中举着个鼓囊囊的鹿皮酒囊,皮绳上还系着片新鲜的艾草大声道:“把它喝了。”
斥木黎愕然地望着野孩子紧抿的嘴唇,道:“这是什么?”
野孩子紧皱眉头,认真道:“这是我打架赢得烈酒,你把它喝了。”
说罢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并再次努力往起递了递酒囊。
“哈哈哈!”
斥木黎大笑起来道:“我都多久不喝酒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话到嘴边突然哽住,他望着野孩子眼底的执拗,心中不禁感到一阵温暖。
野孩子踮着脚,将酒袋送到斥木黎面前道:“胡说,你经常晚上偷偷喝,喝醉之后你的手就不抖了,睡着也不会抖,我不想你因为手抖被别人杀死,即使是九命狐也有数。”
斥木黎瞬间眼眶红润,伸手接过酒袋,猛灌了几口,等烈酒顺着喉咙流下,火辣辣的感觉让他精神一振道:“笨蛋,喝多了才容易被杀死。”
说罢眼眶开始红润。
野孩子摸摸剩下的半袋烈酒,眉头紧锁嘟囔道:“你喝得还是有点少。”
说着脸上露出不满的神色。
“哈哈哈!”
斥木黎弯腰抓过酒袋猛然灌入口中,顿时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般舒展了舒展身体,又张合着手掌打趣道:“真不抖了!”
野孩子急忙探着身子抢过酒袋,责备道:“这次喝太多了,你别半路掉进雪雨河淹死。”
顿感心情畅快的斥木黎猛扯战马,将马头调转向雪雨河方向大声道:“娃儿,守好马场,哪儿也别去,我还给你起了个名字,斥不台,既然人活着无所谓什么台不台,那就不要台!”
他的豪情壮志的声音在回荡,不停传入野孩子耳中。
“斥不台?我叫斥不台?”
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