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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玛什吓得魂飞魄散,这位浪荡诗人手脚并用地扑到赫斯身前,紧紧抓着赫斯褚衣下摆,声音带着夸张的惊恐:“赫斯救我!
这家伙要谋杀天才诗人!
要是我死了,世间就少了无数传世佳作了!”
看着阿基里塔斯和卡玛什又开始嬉闹折腾——一个追着要挠痒,嘴里还嚷嚷着“让你再嘴欠”
;一个躲在赫斯身后连连求饶,时不时还不忘反击两句,赫斯只好牢牢抓着两人,以防小船被掀翻。
而推船的腓诺利人鱼们默契地力,鳞片在阳光下折射出琉璃般的光泽,将独木舟在库普兰河面上推得飞快,船尾激起的水浪如银带般铺开,又迅被湍急的水流抚平,只留下一道转瞬即逝的水痕,很快便消失在河面上。
月上枝头时,清冷的月光如流水般洒在河面上,泛着粼粼的银光,将舟上众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卡玛什和阿基里塔斯早已折腾得没了力气,双双躺在独木舟上呼呼大睡——阿基里塔斯睡得格外沉,嘴角还挂着晶莹的口水,偶尔出几声含混的梦呓;卡玛什则蜷缩着身子,怀里紧紧抱着那本厚实的《时间之书》,像是怕被河水偷走,连翻身都不忘把书往怀里搂一搂。
赫斯盘腿坐在舟头,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孤寂,如同尊沉默的石像。
他望着远处模糊的盐山轮廓——那座山在夜色中像群蛰伏的巨兽,山顶隐没在厚重的云层里,偶尔有闪电般的微光闪过。
他嘴唇微动,声音轻得像夜风,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与体内的游魂对话:“你们两个准备好了吗?盐山如果真的有‘余念人’,将会很难缠。”
一道暗紫色的光晕从赫斯体内飘出,垩煞桀游魂在半空伸了个懒腰,周身的煞气让周围的空气都泛起丝轰热,连月光似乎都被染成了淡紫色。
他语气自信满满,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虽然我没办法独自击垮‘余念人’,但凭借我体内的煞气,抵挡个一时半会儿还是没问题的。
只要能拖住他们,你就能带着帕图斯顺利撤离,这就够了。”
波潵琉游魂也从赫斯肩头飘出,淡蓝色的身体打了个哈欠,语气带着几分慵懒,眼底却藏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莪们肯定会全力以赴,但雾人讷布勒说过哩,盐山的‘余念人’多得能把整个河道堵住。
要是你被‘余念’吞噬搞死,我和大块头也会跟着神魂湮灭,这可不划算。
所以不如现在就放了莪们,这样咋们三个联手,胜算不是更大吗?”
赫斯抬眼瞥了眼耍滑头的波潵琉游魂,被逗乐般轻声道:“放心,我不会让你们被销蚀,但现在还不是放你们出去的时候,需要等到最合适的时机。”
波潵琉游魂感慨地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几分不解,又有些无奈:“你其实大可不必如此执着哩。
一个了疯的水妖,一个手段凶残的圣女,对她们信守承诺又有什么意义哩?两个女疯子而已,为此神魂湮灭不划算哩。”
垩煞桀游魂却呵呵笑出声,暗紫色的光晕随着笑声轻轻晃动:“这也由不得囚主。
他从生来就是如此,完结宿命、聚集死亡——对他而言,哪有比死亡更加如期而至的事情?这是他的力量源泉,只能一直向前,没有回旋的余地,也改变不了。
所以圣殿的守卫们才会对他紧追不放,他们怕的就是这份一往无前的执念,怕他真的掀翻神境的秩序。”
赫斯没有理会这两个游魂附庸的争论,他盘腿坐在独木舟内,缓缓闭上眼睛开始闭目养神。
月光洒在他的脸上,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条和微微蹙起的眉头,似乎也在不断盘算着应对“余念人”
的策略。
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金色的阳光刺破厚重的云层,如利剑般洒在浅绿清澈的河面上,泛着耀眼的波光,将河水染成了片金绿交织的绚烂色彩。
从睡梦中醒来的阿基里塔斯翻了个身,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他伸了个懒腰,望着头顶碧蓝的天空——云朵像蓬松的般柔软,偶尔有几只雄鹰盘旋而过,出“唳唳”
的长鸣。
他忍不住感叹道:“真漂亮!
要是每天都能看到这样的天空,就算没有那柄遗失的鱼叉,也值了。”
卡玛什费力地推开阿基里塔斯搭在自己身上的腿,揉着酸疼的脖颈,语气带着几分委屈,还有点后怕道:“我昨晚做了个噩梦,居然有人把我写的诗集扔进火里烧了!
那些都是我熬夜写出来的心血,气得我在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