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酒店很快矗立在眼前。
巨大的建筑在暮色中投下长长的阴影。
“我留下修车。”
牧羊人拍了拍身上的工具包,对装甲车受损的底盘和断裂的履带皱了皱眉,“这大家伙不修好,我们哪儿也去不了。”
红狼点点头,把随身携带的弹药从车上卸下扛在肩上:
“行,辛苦你了,那……我们进去。有好吃的给你带回来。”
牧羊人笑了笑:
“愿主保佑你们的胃口……和安全。”
其余队员跟着那个疤脸民兵,走向酒店正门。
酒店外观宏伟,但战争痕迹明显——
墙壁上有密集的弹孔,几扇窗户用木板封死,正门甚至加固了沙袋和钢板。
入口处戒备森严。
塞尔维亚民兵们的装备五花八门,既有哈夫克的奇美拉步枪,也有GtI的R14m。
他们警惕地打量着这支穿着哈夫克外骨骼的“友军”,防弹面罩或护目镜下没有感激,更多的是傲慢和毫不掩饰的怀疑。
有些人则一脸漠然,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己无关。
走进一层大堂,这里更像一个军火库。
角落里堆满了各种武器装备,显然是近期战斗的缴获品。
几个刚回来的民兵正在清点物资,大声交谈。
“今天运气不错,捡到两套还能用的外骨骼电池!”
“光靠捡破烂,咱们都快能武装一个加强排了!”
“得了吧,前线信号干扰得厉害,捡到好枪也白搭!下次非得从黑市搞点抗干扰装备不可,管他哪边的!”
“做梦吧!那玩意儿要有,早被GtI搜刮光了!”
一个醉醺醺的民兵嘲笑道,仰头灌了一口酒。
疤脸汉子没停留,带着他们走上楼梯。
二、三层是原来的客房层。
走廊昏暗,两侧房门紧闭,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谈话声和鼾声,但是还有一些无法形容的、诡异的、难以描述的……
总好像有一些响声;
还有光着脚丫子在地上走过的声音和不易听到的咯咯声。
看来这些房间现在成了民兵的宿舍,或者是别的用途。
来到四层,气氛明显不同。
走廊铺着地毯,虽然旧了,但还算干净。
几名装备精良、同样穿着外骨骼(型号较旧)的武装分子守在这里。
为首一人拦住他们,说:
“见我们老大,需要遵守礼仪。高威力武器,请交出来。枪械最好都留下。”
威龙皱眉。
红狼抱着他的三联装手炮,明显有些不情愿。
黑狐上前一步,用相对温和的语气交涉:
“我们是正规军部队,哪怕是对你们来说,武器是我们的生命。至少允许我们保留随身自卫武器。”
“是的,不然你们马上就可以对我们下手。”
骇爪也加重了语气。
对方头目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疤脸汉子。
疤脸汉子微微点头。
“可以。但重武器和长枪必须留下。”
对方做出了让步。
红狼无奈地将枪械靠在墙边。
其他人也将主要步枪卸下。
但每个人都保留了腰间的手枪、匕首等副武器。
在卸下武器时,骇爪和黑狐站得很近。
不知道是谁的手先动了一下,两人的小指在阴影中轻轻勾到了一起。
随即,整个手掌在细微的摩擦中缓缓贴合,牵在了一起。
黑狐能清晰地感觉到她指间常年握持数据飞刀留下的薄茧,以及金属飞刀本身传来的冰冷温度。
骇爪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手没有抽走。
他们被引到一个豪华套间的餐厅。
餐厅出人意料地灯火通明。
长条餐桌上竟然摆满了食物:
烤鸡、炖肉、面包、甚至还有新鲜蔬菜和水果。
在战乱地区,这堪称奢华。
一个穿着旧塞尔维亚军装的中年男人坐在主位。
他身形精干,脸上带着饱经风霜的痕迹。
他就是尼古拉,男孩的父亲,这支武装的头领。
他看到被特战干员们小心带进来的儿子时,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无法伪装的激动和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