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的牢狱生活并未完全磨去他身上的锐气。
两人拿起通话器。
哈巴罗夫没有先开口,只是透过玻璃,静静地看着彼得罗夫,嘴角似乎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了然的弧度。
彼得罗夫按照准备好的说辞,公式化地开口:
“哈巴罗夫先生,我代表领事馆,前来确认您在移交前的个人状况,以及是否有未处理完毕的私人事务……”
哈巴罗夫突然笑了,打断了彼得罗夫的话,声音压得很低:
“省掉那些官样文章。
你不是普通的外交官……或者说,不全是。”
彼得罗夫脸上依旧古井无波: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哈巴罗夫向前倾了倾身体:
“感觉……一种同类的感觉。
我在这个行当干了二十多年,对外情报局(svr)和联邦安全局(fsb)的人,身上那股子味道,隔着玻璃我都能闻出来。
也许具体部门不同,但有些东西是共通的……或者说,是一种第六感。
你进来那一刻,我就知道,你不是来关心我有没有按时吃维生素的。”
彼得罗夫沉默了片刻,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在这种老牌特工面前,过分的掩饰反而显得可笑。
他转换了话题,语气稍微放松了一些:
“在里面……日子不好过吧?”
哈巴罗夫耸耸肩,一副混不吝的样子:
“一开始嘛,是有点紧张。
一个前svr特工,在阿根廷的重刑犯监狱里……你懂的。
不过,这帮蠢货帮派也知道轻重,没敢轻易动我。
后来嘛……”
他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口不算太整齐的牙齿,“闲着也是闲着,老本行不能丢。
这里就是个小型社会,有需求,就有市场。
我重操旧业,搞点……‘物流’和‘金融服务’。”
“走私?洗钱?”
彼得罗夫挑眉。
“别说得那么难听嘛,”
哈巴罗夫嘿嘿一笑,“就是帮人带点紧俏货,处理一下不好见光的资金。
钱嘛,经过几道手,大部分最后还是想办法弄回我在国内的账户了。
当然……”
他语气沉了下来,带着一丝担忧和愤懑,“我听说国内那帮内务部的鬣狗,正盯着我那点辛苦钱,想把它当赃款给没收了!
妈的,老子在这鬼地方蹲了这么多年,就剩下这点养老钱了!”
他盯着彼得罗夫,眼神变得认真起来:
“你想知道什么?关于那个鬼地方?我可以告诉你,我知道不少。
那些被送进去的阿根廷帮派混混,为了讨好我,或者换点好处,嘴巴可没那么严实。”
彼得罗夫不动声色:
“条件?”
“简单!”
哈巴罗夫立刻说道,“你跟上面,跟内务部那些混蛋说清楚!
我的钱,是我用命换来的,跟那该死的毒品没关系!
让他们别碰我的钱!
保证我的财产安全,我就把我知道的,关于‘潮汐’的一切,都告诉你。”
彼得罗夫看着哈巴罗夫急切的眼神,知道这笔交易成了。
对于一个身处绝境、唯一牵挂就是毕生积蓄的人来说,这个条件无法拒绝。
“可以,”
彼得罗夫干脆地答应,“我会尽力协调。
现在,告诉我你知道的。”
哈巴罗夫松了口气,身体靠回椅背,开始低声而快地叙述,仿佛在背诵一份烂熟于心的报告:
“那地方,防守比你们想象的还要变态。
它平时甚至不怎么依靠水面航运,太慢,也太容易拦截。
大部分日常物资,据说他们自己在岛上有办法解决一部分,比如淡水净化、甚至可能有点温室种植。
但重要的东西,尤其是军火、弹药、精密设备、还有高级补给……全靠空运!”
他强调道:
“要么是海岛北边那个小型加固机场,能起降c-13o那种级别的运输机;要么就是南边的几个大型直升机停机坪,由重型运输直升机负责吊运。
而且,东西两侧的了望台区域,根本不是普通的哨塔,那上面部署了完整的防空导弹阵地!
随时盯着天上来的一切东西!
想从海上或者空中强攻?难如登天!”
彼得罗夫仔细地听着,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