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唇,直到尝到一丝淡淡的铁锈味,才勉强压制住喉咙里几乎要冲出来的哽咽。
简报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头顶惨白的灯光,出令人烦躁的细微嗡鸣,无情地笼罩着两人。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沉重的铅块,压得人喘不过气。
雷宇沉默地看着她低垂的头颅,看着她紧紧交握、指节白的手。
他没有催促,也没有安慰。
作为军人,作为从同一个地狱爬出来的老兵,他太明白这种时刻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
他只是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眼前这个年轻的女兵,自己从这突如其来的、冰冷的惊涛骇浪中挣扎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终于,苏媛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吸气声在过分安静的空间里显得异常清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然后,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了头。
灯光下,她的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眼底布满了血丝,眼眶通红,却没有泪。
只有一种被烈火焚烧过、又被寒冰淬炼过的决绝。
眼神深处,翻腾着巨大的悲伤和惊惶,但更深处,有一种更坚硬、更锐利的东西在疯狂地凝聚、破土而出。
像暴风雪中被压弯到极致却最终反弹的韧竹,像冰层下依旧奔涌的暗流。
风暴来了?
那就让风暴来得更猛烈些!
无论要面对什么,无论要去哪里,她都奉陪到底!
空气绷紧得像一张拉到极致的弓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