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带着一种沉重的、如同钢铁般的力量感,瞬间压过了咖啡馆的爵士乐,“那不是电影里的英雄主义,也不是年轻人想象的热血冒险。
那是黑暗中的刀锋,是直面人性最丑陋一面的工作。
你需要绝对的忠诚,冰冷的理智,在极端压力下做出最残酷也最必要的抉择。
你会看到背叛、虐杀、无辜者的眼泪,也会亲手送一些人下地狱。
你的神经要像钢丝一样坚韧,你的心……在某些时候,需要像西伯利亚的冻土一样坚硬冰冷。”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伊戈尔脸上:
“那里的淘汰率非常高。
训练会榨干你每一丝力气,测试会挑战你精神的极限。
很多人,哪怕身体素质顶尖,也会在心理评估中被刷下来,因为他们无法承受那份重量。”
伊戈尔脸上的兴奋稍稍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凝重和思考。
他认真地听着,眼神没有躲闪。
“如果,”
彼得罗夫继续道,语气没有波澜,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我是说如果,你没能通过fsb的最终测试,或者评估显示你的特质更适合其他方向……”
他微微向前倾身,灰蓝色的眼睛紧紧盯着伊戈尔,“不要灰心。
告诉我。
我会根据你的能力,推荐你去更适合的部门。
内务部的反恐中心、紧急情况部的特种救援、甚至是gti的某些技术支援岗位,都需要优秀的年轻人。
为国效力,并非只有刀头舔血这一条路。
重要的是找到能挥你所长、也能承受其重的位置。
明白吗?”
这番话,既是告诫,也是一种隐晦的承诺和保护。
彼得罗夫欣赏年轻人的勇气,但更清楚fsb那扇门后的残酷。
他不希望伊戈尔因为一时的热血而撞得头破血流,甚至毁掉一生。
他更不希望女儿因为男友的遭遇而……
他瞥了一眼斯维特兰娜,她正安静地听着,碧绿色的眼眸在父亲和男友之间流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我明白!
将军!”
伊戈尔用力点头,眼神中的狂热被一种更加深沉的责任感取代,“我会全力以赴!
但也会认真思考您的话!”
“很好。”
彼得罗夫微微颔,靠回椅背,气氛似乎缓和了一些。
斯维特兰娜轻轻舒了口气,用小勺舀起一点奶油,放进嘴里,似乎想缓解一下刚才的紧张气氛。
她犹豫了一下,碧绿色的眼眸看向父亲,带着一丝好奇和遥远的羡慕:“爸爸,去年,我在新闻上看到卡佳姐姐(katr,叶卡捷琳娜的昵称)了。”
彼得罗夫端着咖啡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卡佳,叶卡捷琳娜·彼得罗娃卫生勤务中校,他弟弟的女儿,斯维特兰娜的堂姐。
按照俄罗斯亲密的家庭称呼习惯,斯维特兰娜从小就亲切地叫她“姐姐”
(cectpa)。
“嗯?”
彼得罗夫示意女儿继续说。
“她被授予了‘金星’勋章!”
斯维特兰娜的声音里带着由衷的钦佩和一丝难以掩饰的向往,“新闻里说,她在普斯科夫前线的一个野战医院,顶着炮火连续做了三十多个小时的手术,救回了二十多名重伤员!
真了不起!”
她的眼中闪烁着光芒:
“还有阿廖沙哥哥(Алeшa,阿列克谢的昵称)。”
她指的是深蓝。
斯维特兰娜的声音低了下来,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卡佳姐姐和阿廖沙哥哥。
他们穿着军装,在那么重要的位置上,为祖国做着那么直接、那么…英勇的事情。
卡佳姐姐有她的手术刀和勋章,阿廖沙哥哥有他的降落伞和战友。
而我……”
她低头看着自己因为画图而沾染了些许颜料痕迹的手指,“我只有画板和丁字尺,设计着还不知道能不能建起来的房子。
在这个时代,感觉……有点无力。”
这番话,像一根细小的针,轻轻刺中了彼得罗夫心中最柔软也最复杂的角落。
他看着女儿低垂的眼睫,看着她手指上那些属于她所热爱事业的痕迹,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和……骄傲?
“斯维塔,”
彼得罗夫的声音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