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轰——!
!
!
!
一声远比之前更加沉闷、更加遥远的巨响从山脊方向传来。
紧接着,一团巨大的、混杂着黑烟和火焰的蘑菇云,在灰白色的山体背景上缓缓升腾而起。
映照着废墟上空短暂出现的惨淡阳光,显得格外刺眼和悲壮。
死寂。
废墟中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压抑的咳嗽声、以及金属冷却时出的细微“滋滋”
声。
冰冷的空气重新灌入肺叶,带着浓烈的硝烟和燃烧的恶臭。
威龙从掩体后缓缓站起身,头盔hud上代表空中威胁的红色标记已经消失。
他看向远处山脊上那团燃烧的烟柱,眼神冰冷,没有丝毫击落敌机的喜悦,只有一片沉甸甸的、化不开的阴霾和悲怆。
“深蓝,”
威龙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打破了沉寂,“跟红狼过去。
检查……‘暴龙’的残骸。”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确认…人员状态。
收集……军籍牌。”
他没有说“寻找幸存者”
,因为那剧烈的殉爆下,生还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深蓝的身体猛地一颤,脸色瞬间变得比纸还白。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像堵了块石头,不出声音。
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上眼眶。
红狼沉默地走到他身边,厚重的大手用力按在他颤抖的肩膀上,传递着无声的力量和沉重。
这位经历过无数生离死别的老兵,眼中也燃烧着压抑的怒火和深切的悲痛。
“是……指挥官。”
深蓝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无法抑制的哽咽,他用力吸了吸鼻子,挺直了腰背,仿佛想用尽全身力气来对抗那巨大的悲伤。
红狼无声地点点头,拿起他的r14步枪,检查了一下弹药。
两人没有多说一句话,转身,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泥泞和滚烫的金属碎片,朝着数百米外那片如同地狱绘图般的爆炸中心点走去。
那里,只剩下一个巨大的、仍在燃烧的焦黑弹坑,以及散落在弹坑周围数十米范围内、剧烈燃烧、扭曲得完全无法辨认原貌的钢铁残骸。
焦糊的橡胶味、塑料燃烧的恶臭、还有……
一种无法言喻的、令人窒息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
深蓝的脚步越来越沉重,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当靠近那片仍在燃烧的残骸时,他甚至不敢去看那些焦黑扭曲、还粘连着无法辨认物质的金属块。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猛地弯下腰,剧烈地干呕起来,泪水混合着汗水,模糊了头盔的面罩。
红狼没有催促,也没有安慰。
他只是沉默地站在深蓝身边,如同一座沉默的山岳,挡在了年轻人和那最残酷景象之间。
他那双锐利的眼睛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在惨烈的废墟中仔细搜寻着。
他避开还在燃烧的区域,目光扫过一块块扭曲的装甲板、炸飞的轮胎、断裂的炮管……
突然,他的目光定格在弹坑边缘、一堆焦黑的金属垃圾下。
那里,半截被烧得变形、却依旧能看出是sl-25ng车体内部结构的金属框架旁,散落着几块巴掌大小、边缘焦黑卷曲的金属薄片——
军籍牌。
还有几具覆盖着厚重防火布、被爆炸冲击波掀到这里的外骨骼残骸,虽然严重变形焦黑,但核心的肩部能源包和部分肢体结构似乎还能拆卸。
红狼大步走过去,动作沉稳而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庄重。
他蹲下身,无视灼热的地面和刺鼻的气味,用戴着外骨骼手套的手,小心翼翼地拂开覆盖在上面的碎石和灰烬。
他一块一块地,将那些散落的、带着战友最后体温(或许是爆炸高温残留)的军籍牌捡拾起来。
冰冷的金属在掌心沉甸甸的。
其中一块,上面镌刻的名字正是“瓦西里·丘尔巴诺夫”
。
他仔细地将每一块军籍牌上的灰烬擦拭干净,然后珍而重之地放进胸前一个特制的、内部有缓冲衬垫的收纳袋里。
动作一丝不苟,如同在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
接着,他转向那几具相对“完整”
的外骨骼残骸。
他抽出腰间的多功能战术钳,动作精准而有力。
他先检查了肩部能源包的连接结构,用力拧开几个严重变形但尚未熔死的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