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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晃的那一下过去、感觉要往回摆的瞬间,屏住呼吸,心放空,手指头自己就动了!
就像……就像你饿极了闻到肉香,不用想,手就伸过去了!”
他用了一个粗俗但异常形象的比喻。
苏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将李凌风的话牢牢记在心里。
她继续问道:
“还有,上次综合演练,你在雪地潜行,选择的那条路线,为什么是贴着那条结了冰的溪流走?那里反射强,容易被热成像现吧?”
“嘿!
问到点子上了!”
李凌风眼睛一亮,来了兴致,“你看啊,那溪流表面是结冰了,但下面有水在流!
水是温的!
虽然只有一点点,但在零下二十多度的环境里,它散的那点微弱热量,在热成像仪上,反而像一层薄薄的‘暖雾’,能模糊掉贴近地面移动的热源信号!
就像……就像你躲在一层热乎的纱帘后面!
当然,动作得快,得轻,不能弄破冰面暴露水流!
这招,还是在东北老家冬天溜冰时琢磨出来的!”
他得意地挑了挑眉。
两人就这样,在寒风凛冽、硝烟未散的靶场边,借着探照灯惨白的光亮,你一言我一语地交流起来。
大部分时间是苏媛在问,问得极其细致,从如何在暴风雪中保持方向感,到空降落地瞬间如何快卸掉冲击力避免受伤,再到复杂地形下小队成员的战术手势配合细节……
李凌风则毫无保留地分享着他用汗水和伤痕换来的实战经验,用他那带着浓重东北腔、时而粗犷时而精妙的语言,描绘着属于空降兵这个特殊兵种的铁血画卷。
时间在专注的交流中悄然流逝。
靶场上空的寒气似乎也被这热烈的求知与分享驱散了些许。
李凌风看着苏媛那双在寒夜中依旧亮得惊人的、充满了对知识渴望的眼睛,心中最后一丝因为竞争带来的隔阂也彻底消散了。
这是一个真正渴望力量、渴望在战场上守护同伴的战士。
“苏媛同志,”
李凌风的声音变得格外郑重,他指了指远处综合训练场的方向,那里明天将上演一场决定命运的角逐,“明天的选拔,咱们是对手。
真正留给胜利者的位置,就一个。
我李凌风,也想争一争!
不是不服你,是当兵的,谁不想往上走,带着更多兄弟打胜仗?”
苏媛迎上他坦荡的目光,清澈而坚定:
“我明白,李中尉。
我也想赢。”
她的话语同样直接。
“好!”
李凌风重重一拍大腿,“那咱们就约定好了!
不管明天结果如何,谁赢了,那是谁的本事!
另一个,必须心服口服!
战场上,咱们还得是能把后背交给对方的生死兄弟!
行不行?”
“行!”
苏媛毫不犹豫地伸出手,眼神灼灼,“一言为定!
无论输赢,互相尊重,战场上,生死相托!”
两只同样被严寒冻得通红、却同样充满了力量的手,在靶场刺骨的寒风中,在探照灯惨白的光晕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冰冷的战术手套摩擦,出轻微的沙沙声。
没有豪言壮语,只有军人之间最朴素也最郑重的承诺。
这份承诺,比任何誓言都更沉重,因为它承载着对彼此能力的认可,也承载着未来战场上同生共死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