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决绝……
担忧、焦躁,还有一丝更深沉的情绪在他心底翻涌。
他太了解她的要强,但这种饮鸩止渴无异于自杀。
“感觉好些了?”
黑狐重复,语气辨不出情绪,那只手依旧停留在她额头,既是温度的测量,也是无声的制止,“麦晓雯,别骗自己。”
他顿了顿,“也别骗我。”
那只覆盖在滚烫额头上的手,像一道锚,将她从急于挣脱虚弱、不惜代价的焦躁中,短暂地拉了回来。
骇爪望着近在咫尺、写满疲惫与关切的脸庞,感受着那不容忽视的同伴体温和力量。
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终于有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松动。
她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只是缓缓地、无力地垂下了伸向强化剂的手,任由那份沉重的安心感,伴随着眩晕,再次将她包裹。
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小心地扶她坐起,在她背后垫好支撑:
“头晕,浑身没力气,是不是?”
“嗯……”
骇爪垂下头,带着懊恼,“还以为睡太久僵了。”
“小笨蛋。”
黑狐语气里透着无奈,起身,“躺好,我去拿毛巾。”
夜色更深,地面的炮火似乎暂时平息。
她望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
他已卸下外骨骼和沉重作战服,仅穿着汗湿的贴身汗衫。
背脊和手臂的肌肉线条在昏暗中起伏,紧绷而充满力量感,腰腹收束得恰到好处,步履间是长期训练留下的沉稳与克制。
高烧让视线模糊,朦胧中只觉得那身影透着一种令人心安的、近乎可靠的“人夫感”——
这个念头让她自己都微微一怔。
发烧……
果然让脑子都不清醒了。
“等会儿试试物理降温,”他拿着温度计和水壶回来,扶她靠在自己怀里,小心翼翼地喂水,“嘴唇都烧裂了,先润润。”
坐起加剧了眩晕,骇爪只觉天旋地转:
“……好。”
他动作轻柔地捏了捏她发烫的鼻尖:
“你啊,真是烧迷糊了。体温这么高都没察觉。”
她喝得急,被水呛到,咳嗽起来,眼角泛起生理性的红晕,声音带着自己都未觉察的委屈:
“……对不起。”
“慢点。”
他一边给她顺背,一边低声安抚,“麦晓雯同志有什么好道歉的?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
声音里是纯粹的忧虑。
温度计显示:39.8c。
黑狐的心猛地一沉,强压下瞬间的慌乱:
“怎么还是这么高……”
他迅速翻找出布洛芬悬浮液,倒了精确的剂量递到她唇边,“必须把这个喝了。”
骇爪闻到浓烈的甜腻气味,皱紧眉头,声音带着高烧特有的黏糊:
“……能兑水吗?”
“不行。”
他的回答斩钉截铁。
她抬眼看他,眼神难得的流露出依赖和一丝恳求。
“喝完了再喝水。”
他语气放缓。
见她皱着眉艰难咽下那甜得发齁的药液,他立刻解释:
“烧得太厉害了,这个见效快些。”
“……你凶我。”
她扁扁嘴,带着从未有过的、属于病人的脆弱嗔怪。
平日里坚不可摧的防御,在病痛中悄然瓦解。
他丝毫不恼,反而因她这副难得显露的依赖模样而心软,耐心地哄道:
“不是凶你。是担心,知道你不舒服,想让你快点好起来。”
物理降温的过程带着战场背景下特有的克制与尴尬。
为了退烧,两人都选择了沉默。
黑狐的动作专注而谨慎,毛巾浸透冷水,避开伤口,擦拭过她滚烫的额头、颈侧、手臂。
冰凉的触感带来片刻舒缓。
隐约感到额上换上了新的冷毛巾,动作轻得像怕碰碎瓷器。
微温的手指在她发根处短暂停留,轻轻按揉了一下太阳穴。
“……还是热……”
她无意识地哼了一声。
耳边传来他低沉的回应,带着熬夜后的沙哑:
“我知道。”
在高烧带来的迷糊和外界炮火沉闷的伴奏下,一段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