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绝心中剧震,但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
他并未立刻回应时间之主,而是陷入了更深的思索。
集体降临原初混沌时代?
这个想法何其疯狂?
那个时代,是始之魔神纵横,无数先天魔神诞生的源头,是旧混沌的巅峰,也是其毁灭的起点。
现在的混沌是在旧混沌废墟上重新孕育的新生纪元。
他们这些新生纪元的源主,若集体逆溯时光,降临彼端,从本质上说就是一群入侵者。
他们与那些先天魔神,在权柄和存在根基上就存在根本性的冲突。
这不仅仅是争夺资源或机缘,根本就是新旧两个混沌纪元对立!
其中的凶险,远超当下任何势力之争。
秦绝目光扫过自已麾下的帝国众人,扫过那已复苏帝国疆域虚影。
一个想法很快在心中升起。
帝国的本质是什么?
从微末中崛起,以战养战,不断吞噬融合一个个位面世界,壮大自身。
帝国的存在方式,说句难听点的,就是寄生在现有混沌体系之上的超级寄生虫,通过掠夺万界养分来滋养自身。
而他自已的修炼之路也与其他源主截然不同,他并非单纯执掌某一道概念,而是以帝国为基,以玉玺为引,走的是一条统御万道,纳万界于已身的霸道之路。
为什么会这样?
修炼至今,尤其是执掌轮回,窥见部分混沌本源奥秘后,秦绝已然明悟。
这一切的根源,都在于那方玉玺!
这玉玺,并非简单的器物,它是上一个完整混沌纪元寂灭时由始之魔神倾尽所有凝聚的终极产物。
它内部蕴含着一个完整混沌应有的底层逻辑。
这才是帝国能够在境内自行敕封源主,构建独立法则体系,自成一体的根本原因。
帝国,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在玉玺的支撑下,试图复刻甚至超越旧日混沌的一个“微型混沌实验场”!
而他秦绝,就是这混沌的天道。
想到这里,秦绝心中豁然开朗,但随即又感到一股寒意。
怪不得!
怪不得这些古老源主,如轮回殿主,主神,深渊等,明明早就可以扼杀帝国于萌芽,却大多选择观望,试探。
甚至在某些关键时刻恰到好处地给予压力而非致命打击。
也怪不得时间之主,空间之主这些看似中立的存在,会在他展现出足够实力和价值后,主动抛出橄榄枝,甚至提出合作。
他们表面上说是看中帝国的潜力,但更深层的目的恐怕自始至终都在玉玺身上。
这玉玺,是通往旧混沌纪元的钥匙,是理解始之魔神道路的捷径,更可能蕴含着如何将叙事本源转化为超越源主之力的秘密!
他们放任帝国成长,某种程度上也是在喂养这方玉玺,等待它积蓄足够的力量,或者等待秦绝这个持有者将其开发到某个关键节点。
所谓公平竞争收集叙事本源,所谓共探原初寻求超脱,或许都是真的。
但最终他们图谋的,很可能是在合适的时机将这枚蕴藏着旧纪元终极奥秘的玉玺,连同其积累的一切,彻底掌控或瓜分!
“呵…”
想通了这一切,秦绝心中不由冷笑一声。
果然,到了这个层次,没有任何存在是简单的。
温情脉脉的背后是更加赤裸裸的利益算计与道路之争。
“想借朕之手,养肥了再宰么?”
“也好。”
秦绝抬起头,看向时间之主等人,脸上表情不变:
“溯源原初,窥探超脱之路,听起来确实诱人。”
“不过,具体如何施行,风险如何共担,利益如何分配,朕,需要看到更详细的章程。”
秦绝也没有点破那层窗户纸。
既然大家都心怀鬼胎,那便各凭手段,看谁最终能笑到最后,将这盘横跨新旧纪元的大棋下到终局!
玉玺在手,帝国在侧,他秦绝,未必就不能成为那个最终的赢家。
时间之主所化的蓑衣老者闻言微微颔首,对于秦绝的反应并不意外,这正在情理之中。
“宇帝道友所言甚是,此事关乎重大,具体章程细则,待我等商议完备后,自会传于道友。”
时间之主的声音依旧平和,“不过,此计划的实施,尚需等待更多的变量齐聚。”
“混沌诸多关键源主之位,至今仍有空缺,我等还需要更多的同路者。”
他顿了顿,幽幽道:“真正的开始,或许在下一秒,或许…要等到无尽纪元之后。”
“时机,至关重要。”
说罢,时间之主不再多言,在朝着秦绝及在场诸位微微颔首之后,其身影便如同融入时光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