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琉璃的眼睛亮了起来:“是啊,津南并没有葬在顾家的西山大墓里,而是在城南的小葫芦寺边上!”
顾家本非豪族,顾津南死后十余年,世人便忘了他,不记得这位曾经名动临安的顾公子,葬在小葫芦寺外的荒山上。
“一坐孤坟而已,并不牵连你顾家列祖列宗,想来本府着人去挖开,也不会有人说什么。”霍云平静道,“挖出什么,验出什么,你心知肚明,你不说幕后之人,本府有的是法子。”
他目光沉沉的看着顾微雨,顾微雨迎上他那英俊的面庞,不说话也不动,就这么看着。
一双多情眼中,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落了下来。
“我一个女人,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呢?”半晌,她说。
“我不想知道你怎么会做这种事情。”霍云冷冷道。
顾微雨的眼中痛处更深,她缓缓抬起手,向着霍云伸了过去,泪水糊住了她的眼睛:“霍将军,你长得,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霍云:“……”
“顾姑娘,你有什么苦衷,你倒是说啊!”林副将焦急道。
霍云淡淡横了他一眼:“皮痒了是不是!”
林副将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往后退了几步,不敢说话了。
霍云避开了顾微雨那复杂而热烈的目光,打着伞对周晚吟道:“回去吧。”
和这样的人,已经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了。
“顾微雨,我看得出来,你不想死,既然想活,就得拿点什么来交换。”周晚吟说。
她站起身便走,这么吓一吓,明日一早,也该招了。
“霍将军,你是铁石心肠吗?”顾微雨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霍云回头,他看到黑暗中一个悲伤绝望的女人,以一种柔美的姿态跌倒在潮湿的地上,看上去凄美而多情。
“我是。”他说。
顾微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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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魂落魄的陆微雨和碧儿在后院的一间矮房住了下来。
吴宅他们是回不去了,自从趁着祭拜逃出来,她们就再也没想回去。
矮房的门口便是顾津南留下的残局,青石桌面上落了灰,陆微雨便打了灯笼出来擦拭。
“你知道怎么破局么?”
陆琉璃愣了一下神,一抬头,就瞧见霍云缓缓的走了过来,她有些茫然的点了点头。
“你想知道?”
“那是自然。”霍云笑了开来,“总也不知道,心里像是有什么石头堵着一样,想起来便忍不住琢磨。”
“你……不自己再想想?”陆琉璃奇怪道。
顾津南虽然不是什么有名的大才子,但他棋痴的名声也算是声名远播,好些喜爱下棋的来了临安,见了棋局总也忍不住绞尽脑汁的想破局。
“有人知道,我为什么要想?”霍云奇了,“还请夫人指点。”
陆琉璃呆呆的站了会儿,终于确认了,这位年轻的骠骑将军实在没什么好胜心。
她低着头,伸手在棋盘上落了一子。
她不知想到了什么,心里头难过,絮絮叨叨的说了起来:
“津南很喜欢下棋,我却不大懂得,我喜欢摆弄药材,陆家生意多,我们本来说好了的,成婚之后,他陪我打理陆家的生意,以后少碰这些。”
“据我所知顾津南笃信道学,并不信佛,他死后为何不进顾家的祖坟,反而葬在了小葫芦丝边上。”霍云看她难过,便同她聊了起来。
军士们已经准备去起坟了,因是寺庙边上的孤坟,顾忌并不多。
寺庙边上多的是孤坟,有些是客死的外乡人,哪天家人寻来了,再又开坟运回家乡便是。
还有一些极少富豪之家虔诚的信徒,捐不少香火钱给寺庙,只为在寺庙边上寻一处风水宝地,修个起气派的大墓。
听军士说,顾津南只是随意在寺庙临水的小山坳里立了个碑。
不但简陋,路还不好走,有时候他旧友去祭拜,都找不到地方。
“人死如灯灭,或许是为了少些纷争吧。”陆琉璃淡淡道,“其实人死了就真的死了,其他的,也就必不在意了。”
“莫非……他早知道自己中毒,为的便是今日?”霍云皱眉道,他善洞察人心,些微不对劲的地方,都会刨根问题。
陆琉璃尴尬了起来,笑了笑:“将军多虑了,其实说起来,也是有些缘由的,只不过说起来,有些微不足道罢了。”
“是什么缘由?”周晚吟打了灯笼过来,丢给霍云一个包子,冲他翻了个白眼,“审完了顾微雨,你又为难起陆夫人了?”
霍云这才惊觉自己有些生硬,不大好意思的冲陆琉璃笑了笑。
然后随手将包子放在口中咬了一口,退到了一边站着,让周晚吟问。
陆琉璃看他二人举止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