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次“死亡”
的余悸如同冰冷的黏液,依旧附着在龙天的神经末梢。
那灼烧爆裂的剧痛,那被碾碎成酱的绝望,都在疯狂地向他出警告:停止!
前方是深渊!
但龙天只是深深地、缓慢地吸了一口走廊里那带着金属和能量味道的冰冷空气,将翻涌的气血和那源自灵魂颤栗的恐惧,强行压回心底最深处。
眼神,重新凝聚起一种近乎自虐的、冰冷的坚定。
(不能停。
)
理由依旧充分而残酷。
污染在低语,时间在流逝,两年之期是悬颈的利刃。
更何况……他脑海中闪过龙巧云那双在爆炸最后一刻、仿佛凝结着无尽悲伤的眼眸。
他绝不允许那种情况在现实中生。
(第三次推演,开始!
)
意识如同挣脱枷锁的囚徒,再次悍然撞入那片由数据和逻辑构筑的、危机四伏的思维实验场。
【模拟推演启动……环境参数载入……负面状态(精神创伤)持续影响……推演效率修正:本次利用率降低至46……】
推演世界瞬间重构。
这一次,龙天没有丝毫犹豫。
基于上一次用四十五分钟“计算”
出的、那条通往“绝对安全点”
的复杂路线,他的身体如同上了条的机械,在走廊中飞奔起来。
没有借助任何科技造物,仅仅是依靠这具模拟出来的、十岁孩童的双腿。
脚步声在空旷的通道中回荡,带起细微的风声。
他灵活地穿梭在明暗交替的光影中,绕过监控死角和能量节点,如同一个精通潜行的幽灵,严格按照预设的路径移动。
推演中的时间感被模糊,但根据体感的疲惫和路程估算,这段路途依旧耗费了不少时间。
终于,他抵达了目的地。
眼前是一个与总部主流区域格格不入的地方。
位于某个废弃能源管道维护层的深处,入口隐蔽,需要手动开启一道锈迹斑斑的、仿佛几个世纪前遗留下来的手动阀门闸门。
门后,是一个狭小、布满灰尘的分析站。
仪器看起来颇为老旧,能量供应似乎也只是接了最低限度的维持线路,灯光昏暗,空气中弥漫着金属氧化和尘埃的味道。
(就是这里了。
)龙天打量着这个堪称“简陋”
的环境。
偏远,废弃,不起眼。
理论上,这应该是龙巧云那种喜欢光鲜亮丽、追求效率的人最不屑于踏足的地方。
他反手小心翼翼地关紧闸门,甚至还找到一根锈蚀的金属杆别住,做了最原始的加固。
然后,他走到分析站那布满灰尘的操作台前,启动了尚能运行的基础设备。
幽蓝的扫描光芒亮起,驱散了一部分黑暗。
他将那两管药剂再次取出,放在样本台上。
目光先落在了那管散着柔和乳白色光晕的“脑细胞防御阻隔药剂”
(灵魂乳白)上。
(上上次的爆炸,更大原因在于我太操之过急,同时对那管“基因反解程序药剂”
的复杂性和危险性预估不足。
)他冷静地复盘。
(这一次,稳扎稳打。
先从相对“简单”
的“灵魂乳白”
开始,彻底解析。
)
他有的是时间。
在模拟推演中,时间流与现实不同,他可以在这里研究几天几夜,甚至更久,直到彻底攻克难关。
外界的一切干扰,都被那扇厚重的闸门隔绝。
(不错,正如龙巧云所猜测的那样,)龙天眼底闪过一丝冷冽的光,(我就是要‘赖账’。
)
回想起龙巧云提出的那三个条件,一个比一个离谱,一个比一个触及他的底线。
尤其是第三个——“把玩”
他的身体——听起来似乎比前两个“温和”
,但龙天深知这丫头的诡计多端。
这所谓的“把玩”
,完全可以涵盖前两个条件的所有内容,甚至还能附加更多他无法想象的“花样”
,简直是边吃边拿的终极体现。
对这种明显不平等的“条约”
,龙天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他同意的前提,是添加了“仅限今晚”
和“不能搞那个”
的限制。
这看似是妥协,实则是他精心设置的烟雾弹和安全垫。
如果只是单纯添加限制,意图太过明显,龙巧云立刻就会察觉他有问题。
但他先“勉强”
同意,再“无奈”
地添加限制,这就显得合情合理,像一个试图在妹妹无理要求下保住最后尊严的哥哥。
这能最大程度降低她的疑心。
(赌对了血赚,赌输了……亏的也不是很多。
)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