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内不知多少官员人心惶惶。
在这漫漫长夜。
他们不敢进卧房沾枕睡觉,生怕一闭眼再一睁眼,就会小命不保,甚至抄家灭族,这样的下场他们可承担不起。
尤其是那些与户部侍郎郭桓有所牵连的官员,更是恐惧万分。
在他们心里,笃定郭桓与宝钞案有着极大关系。
如今朝堂之上,还有谁敢如此大胆地贪赃枉法,除了郭桓,又有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去沾染宝钞之事,简直是丧心病狂。
其中一人!
兵部侍郎王志坐在府内。
府邸一片幽静,宛如这漫长黑夜,恰似他此刻的心境。
他如同鸵鸟一般,蜷缩在角落,天真地以为只要自己不声张,就不会被人发现,简直就是现实版的掩耳盗铃。
可惜这静谧的长夜很快被锦衣卫的到来打破。
敲门声大作,瞬间将兵部侍郎王志的府邸搅得乱作一团。
这一次,陆羽也亲临现场。
看着锦衣卫粗暴的举动,心中暗叹:“不愧是恶名昭著、臭名远扬的锦衣卫,够残忍,够粗暴。”
“去找这位兵部侍郎大人,把他带过来,我要好好跟他聊聊。
幕后之人即便想推出替罪羊,也不可能一下子推两个。”
陆羽开口说道。
毛骧到了这一步,也只能领命行事。
冲入卧房后。
只见兵部侍郎王志看上去心如死灰。
“毛大人,你们还是来了。”
王志以为是自己贪污之事败露,所以此刻显得格外平静,仿佛已做好奔赴砍头台的准备。
毛骧见状,默不作声,生怕祸从口出。
他二话不说,押着兵部侍郎王志,径直来到陆羽面前。
陆羽刚从工部侍郎麦至德的府上赶来,虽说一路坐着马车,但奔波间也有些饿了,此时正是吃夜宵的时辰。
他正吃着从后厨拿来的葡萄糕点。
“王大人,有什么要招的就痛痛快快全招了。
你背后那些人可保不住你。
在大明,陛下想杀的人,谁也保不住,更别想逃。”
陆羽边说边吃着葡萄,那葡萄鲜美多汁,咬下去汁水在味蕾间炸开,甜意十足。
“就在方才,工部侍郎麦大人已经自杀了。
依陛下的脾气。
犯下这等罪过,若不用些刑罚,确实说不过去。
凌迟处死、五马分尸,让人生不如死,那才是对重罪之人的惩处。
王大人可得想清楚,是选择生不如死,还是安稳赴死呢?”
陆羽也没打算给王志留活路。
毕竟说了对方也不会信,索性坦诚相告。
陆羽说着,扔给王志一页空白折子,“现在王大人可以好好写写你的罪状了。
洛阳新都内的事就不用写了。
写
毛大人的手段,王大人想必也有所耳闻。”
王志听后,颤颤巍巍地深吸一口气,开始写起自己的罪状。
对他而言。
有时能安然赴死,何尝不是一种幸运。
……
待王志被关入锦衣卫的牢房后,毛骧又眼巴巴地看着陆羽。
陆羽白了他一眼,说道:“毛大人,我这武英殿大学士可不是酷吏,只抓有罪之人,可不像你们锦衣卫。”
说完,陆羽便迅速离开了。
可周围宝钞提举司的杨士奇、刑部派来的员外郎,以及锦衣卫指挥使毛骧。
个个都一脸茫然,摸不着头脑。
刑部员外郎试探性地开口:“难道刚才那位兵部侍郎大人,就是宝钞案的幕后主使?”
毛骧挥了挥手,像是要驱赶什么晦气,连忙快步离开。
他才不关心宝钞案的真假。
只要这事儿别牵连到自己就行。
宝钞提举司的杨士奇选择相信陆羽,也安然离去。
刑部员外郎见面前两位大人物都不管这事,便也写了份文书,准备明日禀告上官。
他深知。
当官最重要的就是明哲保身,万事不沾身,才能活得长久。
……
陆羽回到府中,已是深夜。
府里一片灰暗。
下人赶忙上前点灯,陆羽在其引导下,很快回到卧房。
他脱下外衣。
刚一躺下,睡梦中的徐妙云轻声喃:“怎么才回来?”
“刚才处理案子,过几日就又清闲了。”
陆羽回应道。
徐妙云往陆羽怀里蹭了蹭,陆羽轻轻抱住她,这一夜很快过去。
……
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