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阳听了,觉得确实如此。
毕竟那件事到如今还不到半月,可细细想来,却又觉得仿佛过去了很久。
许是那一日的经历给她留下的印象太过深刻,让她真切感受到了父皇的天子权威和帝王之诺。
以前她连朱元璋这个父皇都没怎么见过,哪有这样的机会。
……
隔日,陆羽清早醒来,罕见地没去宫里。
吃过早饭。
他在院子里悠闲地漫步。
现在不是忙碌的时候,而是属于他难得的自由时光。
徐妙云见状,略带调侃地问:“老爷,这是打算辞官归家了吗?”
陆羽翻了个白眼:“你家老爷我还年轻着,就算想辞官,那也得陛下同意。”
说着。
他便陪着两个孩子嬉戏打闹,玩起了荡秋千。
时光飞逝,不知不觉又快入夏了,庭院里藤蔓枝上枝叶繁茂,长出了鲜嫩的绿芽,处处透着生机盎然。
过了一会,陆羽才离开府邸,前往宝钞提举司。
到了那儿。
他面露讶异。
因为——
他不仅看到了学生杨士奇,还见到了燕王朱棣和晋王朱棡。
“你们怎么在这儿?”
“特来,助先生一臂之力。”
燕王朱棣与晋王朱棡两人对视一眼,齐声说道。
陆羽呵呵一笑,目光从他们二人身上掠过,径直走到杨士奇跟前。
“学生见过先生。”
杨士奇赶忙行礼。
陆羽扶起他后,熟稔地坐到旁边的座位上。
“宝钞一事宫里的人都已知晓,此次陛下派我来,也是为了督察,刑部的人自会尽力配合,你无需担忧。”
陆羽神色淡然地说道,杨士奇听后,心中安定了许多。
昨日朝会。
他也只是将那宝钞一事在朝堂上提出。
如今百官皆知。
他杨士奇作为捅破这层窗户纸的人,恐怕将面临杀身之祸。
“至于这两位殿下,权当他们不在此处便好。”
陆羽又道,带着几分不以为然。
朱棣两人顿时有些尴尬。
之前朱元璋惩处的事,陆羽可记得清清楚楚。
正是因为这两人。
他才醉酒后在十六楼挨了不少板子。
陆羽向来记性好,这秋后算账的心思可没放下。
晋王朱棡还想开口辩解,燕王朱棣拉了拉他,小声嘀咕几句。
晋王朱棡便一脸尴尬地站到了一旁。
他们心里清楚。
这件事从根本上来说确实是他们的过错,是他们对不住陆羽,这位自家先生。
……
此时,郭府内外人来人往,却与往日并无太大差别。
郭府中也不见有官员私下交流,除了平日里几位至交好友会面,并无其他异常。
郭桓乔装打扮一番,以郭府管家的身份出了府,径直来到洛阳新都外。
一处他用管家身份购置的庄园。
这庄园布置得精巧,小桥流水,一片碧绿竹林深处,有一座雕梁画栋的阁楼。
随着郭桓的到来,其他人影也陆续汇聚于此。
承宣布政使司李彧、提刑按察使司赵全德两人匆匆赶来。
赵全德一到场。
便面露愤恨,咬牙切齿地发问:“郭大人,宝钞一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们这群人私底下确实在太平府、镇江府的赋税上动了不少手脚,甚至连朝廷税收、秋粮以及各种巧立名目的赋税都中饱私囊。
但其中从未涉及宝钞之事。
宝钞推行不过数年,朝堂上下无人不知陛下朱元璋对宝钞之事的重视,更何况还有陆羽这位实学先生参与其中。
如今的陆羽在朝堂上宛如一座不倒的金山。
除了那些真正两袖清风、为国为民的官员,恐怕没几人愿意与他走得太近。
陆羽的处境可谓是鹤立鸡群。
承宣布政使司李彧也慢悠悠地开口,面容上泛起一丝冷笑:“郭大人好手段,怕是又开了一道敛财的口子。
宝钞一事虽未经过户部。
但长年累月下来,宝钞提举司内,或多或少也有你户部的人得了那高超的制作方法。
郭大人这么上下一转手,怕是又赚了不少。
怎么这次却一人独吞,不同我们兄弟好好瓜分一番?
郭大人这手段厉害,可行径实在不怎么地道。”
李彧再次开口指责。
与他们勾结的自然不止在场这三人,只是其余人要么暂时不在洛阳新都,要么有事外出,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