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众人摆了摆手道:“诸位想必都很好奇,为何这国子学只盖了个门头和学堂学舍,其他设施却未曾完备!”
“是啊!这学院既没有建好,为何急着搬过来?”众生员立马高呼。
陆羽不疾不徐,抬手制住众人的喧嚷,道:“如今这学院虽未完工,但所遗留的,不过是拔草铺地、修木立杆之类的小事,这些事,你们完全能在课余时间做到,让你们提前过来,自然是希望你等能在上课之余,将这国子学修缮完毕。”
此话一出,众人立又吵嚷起来。
有人蹙着眉头嚷道:“这些活儿,不都是该那些役夫力壮们做的吗?咱们好歹是天子门生,怎能干这等粗活?”
陆羽轻幽一笑,顺着话道:“正因为你们是国朝栋梁,才更要做这些苦差事,你们日后多半是要入朝为官的,既要当官御民,自然得懂得民间疾苦,否则,如何能当好父母官,为百姓做主?”
这种话,你说他有理吧,倒也不尽如是,可若说他强词夺理,倒也稍显夸张。
在场都是能言善辩之人,若换个人来说这大道理,他们定还能掰扯争辩几句,可陆羽的地位威望,其他人哪敢反驳?
………………
“哈哈哈,这陆羽,当真胡闹,他竟让国子学的生员们除草铲木,铺地修窗!”
武英殿中,朱元璋的笑声煞是爽朗,直笑得殿中气氛甚为欢快。
在他身旁,朱标倒是一脸无奈道:“陆先生这么做,未免过分了些,毕竟那些都是天子门生……”
他的抱怨刚一出口,立马遭朱元璋打断。
“不,此举甚妙,这群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书呆子,就该多历练劳作,方知百姓疾苦!”
朱元璋眉开眼笑,然后有将锦衣卫的密折又翻看两遍,才说道:“依咱看,陆羽做得还远远不够哩!”
“还不够?”朱标一愣,再看朱元璋的脸上,一副坏笑,再搭上那闪着诡异精光的眼神,显然他正在筹谋什么坏主意。
完了……朱标心下暗念,看来自家父皇还得再加码折腾那些生员。
“嗯,咱已想好了,不光让他们修缮国子学,得让那些生员们跟着力夫们上工地,去帮忙搬砖扛瓦,如此一来,才能真正培养他们吃苦耐劳的精神,强健他们的体魄!”
朱元璋想了一通,竟提了个更荒谬的想法,在不当人这方面,他显然比陆羽更胜一筹。
“去工地?”朱标差点没摔倒过去,一想到生员们那麻杆身材,朱标额头直冒汗,让这些人去扛沙包水泥,怕不得出人命?
“父皇,此事需得慎重思虑,生员们体力不济,未必能承此重担。”朱标赶忙劝诫。
“无妨!”
朱元璋却是浑不在意:“不经历风雨,如何能成长?”
“可毕竟他们都是书生……”朱标赶忙再劝。
眼看朱标一脸担忧,朱元璋笑着摆了摆手,安抚道:“这一点你且放心,陆羽那小子心中有数,定不会过分苛责,伤到生员身子。”
他旋即走回桌后,提笔刷刷拟起计划:“便让国子学约束生员,每日放堂后,组织人手前往工地,帮忙搬砖扛水泥,此项任务,需列入国子学考核,每名生员需得在工地呆够日程,扛够水泥和砖瓦,才算通过,若做不到,便不允他们结业参考科举!”
一想到能整治这些文弱书生,朱元璋乐得心花怒放。
整个武英殿中,都回荡着他那爽朗笑声。
……
朱元璋的计划很快送到洛阳,国子学生员们的天,终究是塌了下来。
抱怨叫苦声中,他们无奈踏入工地,开始了挥汗如雨的磨炼生涯。
初干苦力,当然劳累辛苦,少有人能扛得住。
国子学里,几乎每日都可听到有人痛苦嚎叫——那是干了一天活后,回来搓揉腿脚时发出的惨叫。
好在这体力负担不重,他们多半是十日才轮上一天,中间有足够时间调整休养。
干着干着,大家渐也习惯了,更甚至,有些人已爱上这挥汗如雨的感觉。
辛苦劳作半日,回来洗个澡,躺在床上感受着腿脚的酸软,同时也感受着身体的日渐强壮,和辛勤劳作之后的成就感。
渐渐地,没人再抱怨了。
生员们的加入,单从体力劳动上,对新都建设当然起不到多大作用,可他们另还有其他贡献。
科研小组时常研究各种器械,他们就着工地上日常所见的各种修路盖房的工具,进行各种改制发明,制成各种效率更高的工具。
有了新工具的帮助,劳作效率自然大大提高。
时间飞速流逝,转眼间,又是两年过去。
待到两年后的洪武二十年,新都的建设基本完工了。
九月,草长莺飞,五谷丰登,这是收获的季节。
朱元璋站在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