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
如今他朱元璋在这天盛一朝之内的影响力也是不断下滑,也就在天盛一朝元年,或许还能有些老兄弟听他的话。
肉眼可见的是。
等到再过上数载时光,随着各处的国公,譬如魏国公徐达、信国公汤和、宋国公冯胜这群人陆陆续续退居二线、退休养老归家。
朝堂之上掌着实权的重臣,自是会被年轻人一一取代。
届时他朱元璋这太上皇,哪怕名义上尊贵,实际上也都没了什么天子职权。
到了那时。
他再如何开口恐怕也无用了。
“还请父皇安心,儿臣知晓,此生绝不会辜负先生。”
朱标微微一笑,说出此等话来。
朱元璋点了点头,挥了挥手,也不知究竟是信了还是未曾相信。
帝王之路,多数皆为孤家寡人。
他朱元璋若非遇到那千古未有、玄之又玄的事,一觉醒来直接出现在后世,还去了紫禁城知晓后世的诸般玄妙,恐怕也放不下那帝王独有的孤寡之心。
一个人当坐上这九五之尊帝王天子的位置后,内心自然而然会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飘飘然,仿佛天下都是自己的。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自是会目空一切。
哪怕是唐太宗李世民,到了晚年魏征死去,房玄龄还有凌烟阁活下来的数个功臣所言,也未必能让他听得进去,成了一个极为顽固的天子。
后世曾有许多人言。
若李世民再活上数年,晚年怕是比汉武帝、比大唐后世子孙中那位有着盛名却晚节不保的李隆基也好不到哪里去。
李隆基这位大唐天子是在该死的时候没死,而唐太宗李世民是在该死的时候刚刚好就没了。
否则,帝王一旦昏庸起来,对一个国家的影响毫无疑问是巨大的。
等朱标离去,朱元璋和马皇后走在一起,拍着马皇后的手,大为感慨,既有欣慰,又有诸多无奈地道:“标儿如今对咱也有瞒着的事儿了,算是件好事。
身为帝王,虽说在咱朱家有不同,但对谁也终不可全信,即便是对陆羽那混小子,加以千古之信任,该防备的也是要有的。”
马皇后张了张嘴,也没开口继续言说,只因皇家的事,家事便是国事,许多事掰扯不清,只是内心也多了几分不安。
对于陆羽这后辈。
她这妇人家也是极为了解的,却是比那开国功臣韩国公李善长还要滑溜,见势不对便缩起头来安安稳稳待着,可不傻。
想到这里,马皇后才幽幽一笑:“倒也难怪他陆羽乐意娶上那么多的娇妻美妾,恐怕走的却是李善长的路子。”
对于这事,朱元璋装聋作哑。
他这个当太上皇的实在不好意思开口。
说得少了,对不住陆羽;说得太多了,又对不住他朱家,对不住刚刚离去没多久的朱标,才是真的左右为难。
回到武英殿,朱标将殿内的几位大学士召来,审视的目光、温润的面庞、平和的语气:“你们觉得朕如何?可是那过河拆桥之人?”
朱标直抒胸臆问道。
而此话却是将面前的大学士们吓得不轻。
武英殿大学士齐泰说道:“陛下乃是圣明之君。洪武至今,建国多年,国朝国力蒸蒸日上,社稷平稳,治下也是政通人和、百姓安居乐业。”
“我等臣子能侍奉陛下于今朝,自是心中感激万千,又岂会有这般防备之意?”
“还请陛下明鉴。”
东阁大学士黄子澄深吸了口气,在方才齐泰说话的这会儿。
他也逐渐缓过神来:“我大明向来广开言路、重视实学,百姓勤于地方实务,为此才可兴建我大明天下。”
“陛下仁德,群臣能同陛下共朝,已是心中欣喜万分,又岂会有那不安之心?”
他是两位大学士。
朱标的心腹一前一后开口,也是表明臣子之意。
可朱标却是悠悠一笑。
只因如今的黄子澄等人,同那东宫之时亦有所分别,对于他这君王多了几分发自心底的敬畏,敬畏多了,自然也就有了惶恐之后的防备。
莫看方才的话说得极其漂亮,可朱标的心头却也明镜一般。
不过倒也能理解,寻常臣子怎能同先生媲美?
怕是古往今来也就只有先生一个臣子,才能让他们这些君王放心,乃至将身家性命也都托付,自不是一般的臣子能够做得到的。
朱标心头无惧,一片安然。
……
陆家之内。
此时陆羽和刘伯温、李善长他们三个“狐狸”之间的交谈,许多话放在臣子的角度,甚至都有些大逆不道了。
“虽然不得不承认,但必须承认的是,你小子功高盖主就在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