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淬毒的尖刺,死死钉在滁州城的位置,刺得他眼睛生疼。
几名侥幸从战场上逃回的将领跪伏在地,甲胄破损,满脸血污与惊惶,连大气都不敢喘。
他们身上带着硝烟、血腥和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来自九幽的阴冷气息。
“说!”
唐玉澜的声音嘶哑,带着强压下的颤抖,打破了死寂,“再给本王说一遍!
十万大军!
十万!
是怎么败的?!
左翼,秦毅的铁骑呢?不是说一个冲锋就能踏平朝廷的防线吗?!”
跪在最前面的北路将领,声音带着哭腔和未散的恐惧:“殿……殿下!
不是兄弟们不拼命!
是……是朝廷军用了妖法!
邪术啊!”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血丝和惊悸:“那些刚倒下的尸体,不管是咱们的人还是他们的人,转眼就……就变成了僵尸!
刀砍不死,断手断脚还能自己爬回来咬人!
密密麻麻,像潮水一样反冲过来!
战马全惊了,阵型……阵型一下子就垮了!
秦将军他……他拼死断后,现在……现在生死不知啊!”
“僵尸?招尸幡……”
唐玉澜拳头猛地攥紧,指节因用力而白。
他听说过这种邪门法宝的传闻,却万万没想到会出现在正面战场上。
“右翼呢?!”
他猛地转向南路将领,声音陡然拔高,“八大藩王的联军,人数是他们的数倍!
就算挤也能把张明远挤死!”
南路的将领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仿佛回忆起了什么极致的恐怖:“殿下……鬼!
有鬼啊!
朝廷军放出来无数鬼魂士兵!
末将……末将亲眼看见黄陂郡王麾下的副将,像是中了邪一样,狂笑着把自己的亲兵队长给捅穿了……队伍,一下子就炸了!”
“释魂袋……”
唐玉澜的心沉了下去,又是这种操控阴魂的诡异法宝。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中路溃逃回来的将领身上,那将领甚至不敢与他对视,深深埋下头去。
“中路……中路有李长风!”
那将领的声音带着绝望,“他……他召唤出一尊黑烟凝聚的怪物,刀枪不入,力大无穷,生生撕开了我们的中军!
他本人更是……更是如同杀神,御剑飞行,所向披靡!
还有他身边那群女人,动起手来一个比一个狠辣!
我们……我们根本挡不住啊殿下!”
“李长风……李长风!
!
!”
唐玉澜终于无法抑制,猛地转身,一脚踹翻了面前的帅案!
笔墨纸砚、令旗兵符哗啦啦散落一地。
他英俊的面容因极致的愤怒和挫败而扭曲,双目赤红,胸膛剧烈起伏,仿佛一头被困住的受伤野兽。
“又是他!
又是这个李长风!
!
!”
他几乎是咆哮出声,声音在偌大的帅帐中回荡,震得烛火摇曳不定,“早在他初露头角时,本王就该不惜一切代价除掉他!
在京城,在朝堂,有多少次机会?!
为什么!
为什么让他活到现在,成了本王的心腹大患!
!”
他猛地抽出腰间佩剑,寒光一闪,狠狠劈在旁边的支撑帐柱上,出“铿”
的一声巨响,木屑纷飞。
“招尸幡,释魂袋,黑煞图……他哪里来的这么多邪门法宝?!
他身边怎么会聚集那么多甘心为他卖命的女人?!
他李长风到底是谁?!
!”
唐玉澜状若疯魔,剑锋一次次劈砍在柱子上,仿佛那柱子就是李长风的化身。
帐内众将噤若寒蝉,连头都不敢抬。
他们从未见过二皇子如此失态,如此狂怒。
这一战的惨败,不仅损兵折将,更严重打击了叛军的士气和唐玉澜的威信。
“殿下息怒!”
谋士见状,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劝谏,“胜败乃兵家常事!
此战之失,在于我等未能料敌在先,被李长风奇诡手段所趁。
当务之急,是稳住军心,重整旗鼓……”
“重整旗鼓?”
唐玉澜猛地停下劈砍,喘着粗气,眼神阴鸷地扫过谋士和众将,“说得轻巧!
十万大军士气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