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上留下浅浅的脚印。\"云哥,\"七杀突然停手,\"先生说你有帝王命格,但命门在肝,以后得少动怒。\"
秦云摸了摸胸口的柳叶玉佩,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周俊临死前圆睁的双眼。远处传来外公均匀的呼吸声,这是他入院以来睡得最沉的一次。他抬头望向京城的方向,夜幕中看不见灯火,只有几颗寒星在云间闪烁。
\"七杀,\"他突然开口,\"你说京城的水...有多深?\"
男人走到廊下,递过一壶温酒:\"比华南深十倍。\"他仰头饮尽,喉结滚动,\"但先生说,当年帮过京城沈家老爷子,若遇到麻烦,报'杨柳'二字即可。\"
酒液入喉辛辣,却暖了秦云冰凉的胃。他想起白天七杀徒手接子弹的场景,想起柳先生指尖那三根泛着红光的银针,突然觉得前路虽险,却并非绝路。外公的咳嗽声从屋内传来,虽仍虚弱,却比白天多了些底气。
\"云哥,\"七杀忽然压低声音,\"先生还说,慕容家的祖坟就在京西妙峰山,若想釜底抽薪...\"他没有说下去,只是指了指腰间的军刺。
秦云将酒壶递还给他,看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道馆外的竹林在晨风中发出沙沙声响。他想起外公教他下棋时说的话:\"下棋要算三步,做人要算十步。\"如今他虽只剩光杆司令,却有七杀这样的猛将,有柳先生这样的强援,更有了让外公续命的希望。
\"开车吧,\"秦云站起身,拍了拍裤腿的灰尘,\"去京城。\"
越野车再次启动时,朝阳正从山峦后升起,金色的光芒洒满山道。秦云回头望去,杨柳道馆已隐入晨雾,唯有门前的垂柳在风中摇曳,像在挥手送别。他知道,从踏入京城的那一刻起,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而周俊的血,不过是这场复仇大戏的第一滴墨。
车内,七杀正在调试车载电台,沙沙的电流声中隐约传来京城交通台的广播。外公已沉沉睡去,嘴角带着一丝安详的笑意。秦云摸了摸胸口的玉佩,冰凉的柳叶硌着皮肤,却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踏实。
前方的道路蜿蜒向远方,消失在群山之中。秦云摇下车窗,清晨的风灌入车内,带着草木的清香。他知道,这条路或许布满荆棘,但为了外公,为了那些追随他的人,他必须走下去,直到将叶家和慕容家的势力,彻底碾碎在京城的霓虹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