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走到一个看起来还算健壮的青年面前,用皮鞭柄粗暴地抬起他的下巴。
“看看!
都看看!
这身板!
以前是干建筑的,一把子力气还没被榨干!
买回去,稍微给点吃的,能顶得上两头变异水牛!
15o步枪弹!
有没有人要?”
台下立刻响起竞价声,最终青年以一百七十步枪弹成交,被粗暴地拖走。
接着被两个喽啰推搡到台前的是一个年轻女人,她面黄肌瘦,头干枯打结,但依稀能看出底子不错的清秀轮廓。
她死死地抱着一个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瘦骨嶙峋、因为恐惧而不断抖的小女孩,眼神里充满了绝望而执拗的母性光辉。
“母女俩!
打包卖!”
刘飞咧着嘴,露出满口黄牙,笑容猥琐而残忍:“大的还能用,小的……养几年也能派上用场!
起价,八十子弹,或者等值的消炎药、止痛片!”
台下响起一阵不怀好意的、心照不宣的哄笑。
有人扯着嗓子喊道:“刘飞,这小的能干什么?纯粹是浪费粮食的赔钱货!”
“你懂个屁!”
刘飞朝那个方向啐了一口:“从小养着,驯服!
听话!
再说了,现在这世道,总有那么些老爷……就喜欢这种没长开的嫩芽儿!
玩腻了转手卖掉也不亏!”
女人听到这些毫无遮掩的、将她和孩子最后一丝尊严都踩碎的话语,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将女儿几乎要勒进自己瘦弱的身体里,泪水混合着脸上的污垢,无声地滑落。
小女孩似乎感受到了母亲那深入骨髓的恐惧,也跟着小声地绝望地哭泣起来。
“哭丧啊!
晦气!”
刘飞不耐烦地骂了一句,扬起鞭子,这次没有抽在旁边,而是直接抽在了女人单薄的后背上。
“啪!”
一声闷响,破旧的衣服应声裂开一道口子,底下瞬间浮现出一道红肿的血痕。
女人出一声压抑的痛呼,身体蜷缩得更紧,却依然用身体护着怀里的孩子。
最终,这对母女被一个来自附近某个以严酷统治闻名的宗族式堡垒——“林家堡”
的管家模样的人,用几盒快要过期的抗生素和几袋小袋粗粝的粗盐换走。
女人被强行从孩子身边拖开时,出的那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哀嚎,以及女孩撕心裂肺哭喊着“妈妈”
的声音,仅仅让广场上的喧嚣出现了片刻的凝滞,随即就被新的叫卖声、议价声和土匪们粗野的笑骂声所淹没。
人性的底线,在这里早已被生存的残酷和权力带来的扭曲快感践踏得粉碎。
奴隶贸易,在这片法律与秩序已然崩坏的山区间,已成为一种被默认的、甚至被视为“必要”
的常态。
强者掠夺弱者,拥有武器者支配手无寸铁者。
旧日的道德、伦理和法律,如同远处那些被废弃的、布满苔藓的旅游标识牌一样,模糊、残破,且毫无意义。
奴隶贸易已成常态,而维系这一切的暴力基础,正是那些来自不同“宝藏”
、制式混杂但数量可观的旧日枪械。
黑风盟,凭借着黑风集这个位于几股势力交汇处的关键据点,以及相对“成熟”
的奴隶贸易、物资销赃和情报交换网络,在周边区域的诸多土匪势力中,隐隐占据着主导地位。
其盟主韩魁,一个心狠手辣、野心勃勃的前矿老板,凭借着早年就知道一小型军火库位置,以及笼络的一批亡命徒打手获取武器,在末日初期就迅崛起,逐渐吞并或压服了周边几个小型的土匪团伙和幸存者团体,形成了如今这个拥有近千名核心武装成员、控制着几个关键隘口和小型废弃矿点、令人闻之色变的土匪联盟。
此刻,在黑风集地势最高、原本是村小学校长办公室、如今被改造得固若金汤的三层小楼里,韩魁正眯着他的眼睛,听着手下师爷的汇报。
韩魁年约五十,身材不高,却极为敦实,光秃秃的脑袋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油光。
他穿着一件不合身的、袖口磨损的旧西装,脖子上却挂着一条粗大得有些可笑的金链子,这身不伦不类的打扮,恰恰彰显着他在这片地界上土皇帝般的地位和审美。
“老大”
说话的是黑风盟的师爷,姓陈,一个瘦高个、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有几分斯文气,眼神却同样闪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