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的民众而言,这些试图破坏来之不易秩序的人,死有余辜。
翌日,清晨。
天色阴沉,飘着细密的雨丝。
在新宁市郊区一片废弃的工厂空地上,临时设置了刑场。
周围由荷枪实弹的内卫士兵严密警戒,气氛肃杀。
获准进入现场的不只有负责执行的执法人员、法院和复兴委员会的代表,还有少数几家被特许的《新宁日报》记者,以及一批被“组织”
前来观看的群众代表,这些人多是之前受过乌鸦一伙欺压、或者对破坏秩序者深恶痛绝的普通幸存者。
钱胖子、刘女士、乌鸦等十余名被判处死刑的囚犯,被反绑双手,由两名士兵押解着,踉跄地带到空地中央,面对着一堵斑驳不堪、布满苔藓和弹孔的砖墙。
冰冷的雨水打在他们苍白绝望的脸上,身体因恐惧而剧烈颤抖。
钱胖子早已没了往日的富态,肥硕的身躯像一滩烂泥,几乎是被士兵拖着走。
裤裆处湿了一大片,骚臭的气味混合着雨水的土腥味弥漫开来。
他双眼空洞,嘴里无意识地念叨着“饶命……我有很多物资……都给你们……”
但押解他的士兵面无表情,毫不理会。
刘女士头散乱,昂贵的衣物沾满泥污。
她时而歇斯底里地尖叫咒骂,诅咒林禹、诅咒陈天磊、诅咒所有人不得好死。
时而又像崩溃般嚎啕大哭,哀求着看在她曾经身份的份上饶她一命,声称自己是被胁迫的。
涕泪横流,状若疯癫。
相比之下,乌鸦反而显得“镇定”
一些。
他脸上那道疤在雨水中更显狰狞,眼神阴鸷地扫过行刑队和围观的人群,没有求饶,也没有咒骂,只是死死地盯着前方,仿佛要将这一切刻进地狱。
但在被强行按着跪下时,他身体的僵硬和微微的颤抖,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恐惧。
他或许凶悍,但直面死亡时,同样无法坦然。
执行法官面无表情地核对了罪犯的身份,最后询问是否有遗言。
回应他的只有钱胖子的呜咽、刘女士的尖叫和乌鸦粗重的喘息。
法官退后,手臂举起的小红旗在灰蒙蒙的雨中划出一道刺目的痕迹。
行刑队是由内卫部队中挑选的精锐士兵组成,十二人,站成一排,手中的步枪冰冷地指向目标。
“预备——”
口令声在空旷的场地回荡。
囚犯们最后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钱胖子直接瘫软在地,屎尿齐流。
刘女士出不似人声的凄厉尖叫。
乌鸦猛地挣扎了一下,似乎想站起来,却被身后的士兵死死按住。
“放!”
“砰!
!”
并非齐射,而是几乎重叠在一起的、短促而有力的点射声。
训练有素的士兵们各自瞄准分配给自己的目标,扣动了扳机。
枪声清脆,回荡在雨后清晨的旷野中,惊起远处林中的几只飞鸟。
子弹精准地钻入了后心或后脑,血花混合着某些不可名状的东西,在斑驳的墙面上炸开,留下触目惊心的印记。
所有的哭喊、咒骂、挣扎,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十几具尸体向前扑倒,重重地砸在泥泞的地面上,鲜血从弹孔中汩汩流出,迅染红了身下的积水,形成一滩滩不断扩大、相互交融的暗红色血泊。
空气中瞬间弥漫开浓重的血腥味和火药味,压过了雨水的清新。
现场一片死寂。
只有雨水落在血泊中出的轻微“滴答”
声。
受邀围观的群众代表中,有人下意识地捂住了嘴,脸色白。
有人则紧握着拳头,眼中流露出快意。
更多的人则是沉默。
记者们强忍着不适,用笔和相机记录下这“正义得到伸张”
的一幕。
他们知道,这些报道和照片,将被精心编排,登上《新宁日报》,成为巩固新秩序、警示所有人的重要宣传材料。
行刑队长小跑上前,向现场最高指挥官敬礼:“报告!
执行完毕!”
指挥官,一名面容冷峻的内卫军官,微微颔,目光扫过那些已然失去生命的躯体,毫无波澜。
“清理现场。
尸体集中处理。”
他下达了冰冷的命令后,转身离开。
士兵们开始上前,像拖拽杂物一样,将尚有温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