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的阳光穿透稀薄的晨雾，全力驱散着山林间的阴霾，却难以照亮昨夜那场惨烈厮杀留下的沉重阴影。
空气中依旧若有若无地飘散着一丝焦糊与血腥混合的怪异气味，提醒着人们这里曾生过什么。
数辆没有任何标识的黑色厢型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荒山入口处。
车门打开，降谷零率先下车，他依旧穿着便于行动的作战服，外面套着防弹背心，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那双紫灰色的眼眸却锐利如初，如同猎鹰般扫视着周围的环境。
紧随其后的是诸伏景光，以及其他十几名精干的公安警察。
他们装备精良，神情肃穆，显然是为了一场彻底的现场勘察而来。
“保持警惕，分组行动。
a组负责外围警戒和痕迹搜索，b组跟随我和苏格兰进入核心区域。”
降谷零的声音冷静而清晰，下达指令，“注意任何异常能量残留、非自然战斗痕迹以及可能存在的幸存者或观察者。”
“明白！”
队员们低声应道，迅散开，按照预案展开行动。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带着b组队员，沿着昨晚进攻的路线，小心翼翼地朝着祭坛废墟的方向推进。
越往里走，众人的脸色就越是凝重。
太安静了。
除了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和偶尔惊起的飞鸟，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昨夜晚那些狼人狂暴的咆哮、公安队员的怒吼、激烈的枪声、爆炸声……仿佛都只是幻觉。
然而，眼前的一切又在无声地诉说着昨晚战斗的惨烈。
地面布满弹坑、焦黑的爆炸痕迹、断裂的树木、以及大片大片已经变成暗褐色的、浸透了泥土的血迹。
散落着破碎的衣物纤维、变形的弹壳、以及一些属于狼人的、断裂的爪牙和皮毛碎片。
但是，问题也恰恰出在这里。
“尸体不见了。”
诸伏景光蹲下身，用手指捻起一点沾染了血迹的泥土，放在鼻尖嗅了嗅，眉头紧锁。
“所有的尸体，无论是狼人的，还是我们牺牲的同僚，还有那两架坠毁的阿帕奇残骸全都不见了。”
降谷零站在一片曾经是激烈交火点的空地上，目光扫过四周。
这里昨晚应该留下了至少七八具狼人和数名公安队员的尸体，但现在，除了满地的狼藉和血迹，空空如也。
甚至连大块的残骸都没有留下，只有一些无法清理干净的碎片和血渍。
“清理得非常专业，几乎不留痕迹。”
降谷零蹲下来，仔细检查着地面。
他现了一些非自然形成的拖拽痕迹，以及某种重型设备碾压过的模糊印记，但这些痕迹都被刻意处理过，显得断断续续，难以追踪。
“看来对方有备而来，而且动作极其迅、高效。”
说着，降谷零的心中升起一股寒意。
能在他们撤离后如此短的时间内，将偌大的战场清理到这种程度，这绝非普通势力能够做到。
是那个完成了仪式的狼人领和他的手下？他们有余力做这个？还是另有其人？
队伍继续向祭坛核心区域推进，但越是靠近中心，战斗的痕迹就越是触目惊心。
地面仿佛被犁过一遍，巨大的爪痕、深不见底的深坑、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高温灼烧后又急冷却形成的琉璃化地面……
种种迹象都表明，昨晚在这里生的最终对决，其层次远他们的想象。
终于，他们抵达了祭坛废墟。
原本还算有些轮廓的古老祭坛，此刻已经彻底化为一片碎石场。
中央区域，一个直径过十米的、深约数米的巨坑赫然在目，坑壁光滑，仿佛被某种极致的力量瞬间湮灭。
空气中残留着一种令人极其不适的、混杂着邪恶、狂暴以及一种更加冰冷、更加纯粹锋锐的能量余波，让所有靠近的公安队员都感到一阵心悸。
“这里就是最终战场吗？”
一名队员看着那巨大的坑洞，喃喃自语。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与凝重。
他们无法想象，是什么样的力量碰撞，才能造成如此可怕的破坏。
“分头搜索，注意安全，任何异常立即报告。”
降谷零下令。
队员们分散开来，在废墟中仔细搜寻可能遗留的线索。
过了一会儿，诸伏景光的声音从祭坛后方传来，“零，这边有现！”
降谷零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