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
“那老不死的,眼睛糊了鸡屎,把老子的铺子卖便宜了。”
狰狞哥开口,声音粗嘎,带着不容置疑的蛮横,“听着,女人,这间铺子,你要真想买,必须得再加一千块。”
一千块?在这个工人月薪几十块的年头,无异于一笔巨款。
陆羽捏了捏手里的本子和铅笔,没接话,只是看着对方。
狰狞哥见她沉默,以为吓住了,嗤笑一声,往前又逼了半步,几乎要贴到陆羽脸上。
“钱,拿来。
少一个子儿”
,他顿了顿,目光阴狠地往下,扫过陆羽的腿,“老子今天就卸你一条腿,让你爬着出这条街。”
而他身后的混混们配合地晃动着手里的铁棍,铁棍摩擦着出沉闷的金属声,一副看好戏的残忍笑意。
这时,陆羽忽然松开了捏紧的本子。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嘴角极轻微地往上牵了一下。
“行啊。”
两个字,清晰,平静,甚至带着点干脆。
狰狞男人一愣,准备好的威胁词卡在喉咙里。
他身后的混混们也互相看了看,有点意外。
这反应不对啊,难道这女人人傻钱多?
陆羽不等他反应过来,继续道:“钱,可以加。
不过,空口无凭,得立个字据。
白纸黑字,写清楚这一千块是因前几日铺面买卖自愿补的差价。
对了,还要按上手印,这样我们两不相欠。”
刀疤脸男人狐疑地盯着木兰,试图从她脸上找出害怕或者耍花样的痕迹,但没有。
那张年轻的脸庞上只有一种过分的镇定。
他脑子里飞快转着:立字据?这女人怕是吓傻了,想留个凭证?呸!
有了字据更好,老子拿着钱,撕了字据,她还能翻天不成?在这条街上,拳头就是道理!
“妈的,事儿真多!”
他骂骂咧咧,故意显得不耐烦。
“纸,笔,赶紧的!”
陆羽当即从笔记本上撕下一张空白页,又拿出一支钢笔。
她俯身,就着旁边一个破旧的木箱,唰唰写下几行字。
写好后,她递过去。
狰狞哥一把夺过,粗粗扫了一眼,他认字不多,但大概意思明白,内容无非是补差价,钱款两清之类的。
关键是谅这女人也不敢骗他,所以他没细看。
他朝旁边啐了一口唾沫:“印泥!”
陆羽便从包里拿出一支口红,拧开递过去。
男人粗鲁地将口红在大拇指上涂了一圈,然后重重地按在那张纸的下方。
顿时,一个清晰无比、带着纹路的指印留在了“立据人”
三个字旁边。
陆羽:唉!
可惜了我的一支口红。
“赶紧掏钱吧!”
狰狞哥吼道,觉得胜券在握。
而陆羽小心地将那张墨迹未干、按了手印的字据拿回来,吹了吹,叠好,放进包里。
然她转过身,走到面朝通往后院的那扇小门,朝里大声喊道:“虎哥,这有人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