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啦——
电流的杂音混杂着风声和某种血肉被撕扯的声音。
苏晚的脚下意识地就想去踩刹车。
陆时衍：“别停！”
“保持车速！稳住！”
苏晚的牙关咬得死紧，嘴里尝到了一股铁锈味。
她看着后视镜。
跟在后面的那辆越野车，像是喝醉了酒，开始在颠簸的荒野上疯狂地画着“S”形。
车身剧烈地左右摇晃，好几次都险些翻覆。
车里出事了。
冬冬……
对讲机里，再没有靳冬冬的声音，取而代之的是阿力的咆哮和喘息。
“妈的！给老子死开！”
“砰！”
“阿力！冬冬怎么样了？！”她厉声喊道。
“……还……还活着！”阿力的声音上气不接下气，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惊惶，“脖子……脖子被划了一下……那畜生被我捏爆了头！”
苏晚紧绷的神经，稍稍松了那么一丝。
活着就好。
只要还活着就好。
可这口气还没松到底，对讲机里又传来了晏少游虚弱又急切的声音。
“车窗快撑不住了！外面的乌鸦疯了！它们闻到血味了！”
苏晚从后视镜里看得分明。
那片黑色的死亡天幕，此刻像是找到了宣泄口，彻底放弃了对她这辆头车的骚扰，化作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疯狂地朝着后面那辆车卷去！
“砰！砰！砰砰砰！”
撞击声密集得像是冰雹砸在铁皮上，连成一片。
那辆越野车的侧窗玻璃上，蛛网般的裂纹正在飞速蔓延。
撑不住了。
那辆车，马上就要被撕碎了！
“晚晚。”
陆时衍的声音忽然在身边响起。
苏晚转过头，他已经解开了安全带。
“靠近那辆车。”他说，“尽量保持并行。”
苏晚瞬间就明白了他想干什么。
疯了。
这个男人一定是疯了！
在这样高速行驶的颠簸路面上，从一辆车跳到另一辆车？
“……坐稳了。”
苏晚吐出三个字，重新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在前方。
她猛地一打方向盘，越野车一个惊险的侧滑，在漫天飞扬的尘土中，强行朝着右侧那辆摇摇欲坠的兄弟车辆靠了过去。
两车之间的距离在飞速拉近。
十五米。
十米。
五米！
苏晚能清晰地听到旁边车里传来的，玻璃即将碎裂的“咯吱”声。
陆时衍拉开车门，一股夹杂着腥臭味的狂风瞬间倒灌进来。
苏晚的余光里，只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没有任何犹豫，迎着那片由翅膀和利爪组成的死亡风暴，纵身一跃！
千万，千万不要出事……
“衍哥！”
对讲机里，传来阿力不敢置信的惊呼。
“砰！”
一声重物落地的巨响，从车顶传来。
陆时衍，稳稳地落在了那辆即将散架的越野车顶上！
“冬冬！把方向盘交给阿力！你处理伤口！”
车里一阵手忙脚乱。
很快，车辆的疯狂摇摆停止了，重新恢复了直线行驶。
陆时衍趴在车顶，双手死死扣住行李架，对讲机被他夹在肩膀上。
“晚晚，听得到吗？”
“……在。”
“冷库去不了了，”陆时衍的声音冷静而快速，“这辆车撑不到那里。我们必须改变计划。”
“前方，有个商场废墟，还记得吗？”
“记得！”苏晚立刻回答。
“把车开进去！我们弃车！在建筑里跟它们耗！”
“收到！”
苏晚没有丝毫犹豫。
她再次猛打方向盘，领着身后的车，一头扎进商场废墟！
“轰隆——！！”
车头撞开堵在门口的残垣断壁和废弃货架，在漫天烟尘中，硬生生开辟出一条通路。
两辆车一前一后，冲进了商场黑暗的深处。
在冲进来的最后一刻，苏晚看到，天空那片黑色的乌云，像决堤的洪水，铺天盖地地朝着商场的入口涌了过来。
“吱——！！！”
刺耳的刹车声，在空旷的商场大厅里回荡。
“下车！快！”
陆时衍从车顶一跃而下，立刻拉开第二辆车的车门，阿力一同将受伤的靳冬冬搀扶出来。
另一边，苏晚也立刻推门下车，看到后座上脸色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