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里的哭声总算是停了。
那份绝望，好像被这片死寂的林子给吞了，一点回响都没有。
晏少游喝了生命树汁液，背后的伤口已经不流血了，身体正在快速恢复。他走到苏晚身边，活动了一下肩膀，关节发出轻微的响声。
“她精神垮了。”他小声说，“现在我们说什么，她应该都会信。”
苏晚点点头，这个结果她早就料到了。
对莫瑶这种人，讲道理没用，直接把她信赖的东西全部打碎，比杀了她还管用。
陆时衍一直警惕着四周，他没参与对话，而是在感知禁区外面的动静。忽然，他看向禁区入口的方向。
“他们来了。”陆时衍的声音不大，却很清晰，“人不少，正往这边过来。”
乱糟糟的脚步声和喊杀声，已经能隐约听见了。王二麻子的人，比他们想的要快。
瘫坐在地上的莫瑶，身体抖了一下。
她慢慢抬起头，那双曾经高傲又狠毒的眼睛，现在只剩下空洞和死气。她看着苏晚，嘴唇动了动，才发出沙哑的声音。
“你们……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
苏晚没马上回答。她走到莫瑶面前蹲下，平视着这个彻底失败的女人。
“说反了。”苏晚开口，语气有点冷，“不是我们想得到什么，而是你想得到什么。”
她停了一下，给莫瑶思考的时间。
“是想死在这里，给王二麻子当功劳？”
“还是想活下去，亲手拧断蝎子的脖子，为你自已的蠢，也为你弟弟报仇？”
报仇。
这两个字，像一颗火星，掉进了莫瑶死灰一样的眼睛里。一点微弱，但又无比疯狂的火苗，重新亮了起来。
她看着苏晚，这个女人一手策划了所有事，把她从女王的位置上拽了下来，又把血淋淋的真相扔到她脸上。
她本该恨她。
可现在，她更恨那个骗了她一切，让她认贼作父，害死她亲弟弟的男人。
莫瑶的嘴唇被自已咬出了血，一股铁锈味在嘴里散开。
“我为什么要信你们？”她的声音还是那么沙哑，但多了一丝挣扎。
“因为你没得选。”陆时衍替苏晚回答了，他向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带来十足的压力，“王二麻子的人马上就到。你觉得，他们会听你解释吗？”
晏少游也走了过来，他看着莫瑶，收起了之前所有的伪装，只剩下一脸平静。
“莫瑶，我替你挡那一下，不是为了看你这么窝囊地死掉。”
这句话，成了压垮她最后一点犹豫的稻草。
是啊。
她没得选了。
仇恨的火焰，总算压过了所有的绝望和迷茫。她撑着地面想站起来，却因为胳膊的伤，又狼狈地摔了回去。
“我要他死！”
她咬着牙，一字一顿地从喉咙里挤出这三个字。
“很好。”苏晚站起身，看着她。
“那我们做个交易。”
“你带我们找到蝎子真正的秘密，我们帮你杀了他。”
听到“秘密”两个字，莫瑶的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他的秘密？”
“你以为这个禁区是什么地方？是他的后花园吗？”
她好像想起了什么，身体不受控制地发抖。
“这个禁区，本身就是他最大的秘密！一个……吃人的地方！”
“他在这里研究……研究一种让人进化的方法。”莫瑶的声音越来越低，充满了恐惧，“那些被送进来的‘祭品’，就是他用来做实验的材料。”
苏晚和陆时衍对视了一眼。
果然是这样。
这和他们之前的猜想一模一样。蝎子做的，恐怕就是前世小说里，那个造成了无数灾难的“神启计划”。
就在这时，禁区入口的方向，火光冲天！
“轰！”
一声剧烈的爆炸，让整个地面都震动起来。
很明显，王二麻子的人已经攻破了外围的陷阱，开始强行往林子里搜了。
莫瑶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他们进来了！”
她的反应，比任何人想的都大。
“快走！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苏晚感觉不对劲。
“你在怕什么？不光是王二麻子吧。”
莫瑶的牙齿在打颤，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
“禁区深处，有蝎子设置的‘净化系统’！”
“那是什么？”陆时衍追问。
“我不知道！”莫瑶摇头，眼神里全是惊恐，“那是蝎子亲自布置的，我只知道，一旦有大量没被授权的人闯进禁区，系统就会被激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