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拿着装满绿色液体的注射器，走向那个玻璃箱。
箱子里的猴子察觉到死亡的逼近，疯了一样用脑袋撞击玻璃壁，发出“砰、砰”的闷响。它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满是哀求和恐惧。
苏晚面无表情。
末世里，比这惨烈百倍的场面她都见过。为了活，人能变成鬼。眼前这只猴子，不过是无数牺牲品里最不起眼的一个。
她走到箱前，找到那个带着橡胶塞的注射口，针头没有一丝颤抖，稳稳扎入。
绿色的液体，被她一把推空。
拔针，丢弃，转身。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半点多余。
针剂注入的瞬间，箱子里的猴子发出一声不似活物的尖叫，身体猛地弓起，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皮肤僵直，随即软成一滩烂泥，没了动静。
死了。
“不错。”
白谦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苏晚背后。
苏晚转身，垂下头，等待下一个指令。
“你不怕？”白谦的语气里透着一股子研究员特有的好奇。
“怕。”苏晚的声音沙哑，“但我需要这份工作。”
“呵。”白谦发出一声轻笑，似乎对这个答案很满意，“从今天起，你就负责处理这些‘失败品’。记住我的规矩，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看的别看。做好你分内的事，就能活下去。”
“是。”
就这样，苏晚成了三号实验室里专门处理“垃圾”的助理。
她的工作，比清洁工更肮脏，也更危险。
每天，她都要将那些实验失败后死去的动物，或者……“素体”，从冰冷的实验台上拖下来，打包，送进焚化炉。
她见识到了这个实验室最血腥残忍的一面。
她拖走过被基因药剂撑爆、血肉模糊的兔子。
也清理过被强行连接神经，大脑烧成一团浆糊，还维持着生命体征的流浪汉。
在这里，生命是最廉价的耗材。
苏晚每天都像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机械地执行着命令。
她的麻木和高效，让白谦越来越满意。
渐渐地，他开始让她接触一些更核心的工作。比如准备实验器材，记录一些无关紧要的数据。
苏晚知道，这是她用“绝对服从”换来的信任。
她利用一切机会，像海绵一样疯狂吸收着关于这个实验室的一切。
化学药剂的配方，实验项目的流程，甚至通过白谦电脑上一些没有加密的文件，她拼凑出了整个“方舟计划”的恐怖轮廓。
基因病毒、人工智能、能量武器、空间技术……
他们不是在搞“人类进化”，他们是在人为制造一场末日，清洗掉他们眼中的“劣等基因”，然后建立一个由他们这些“精英”统治的新世界。
他们想当神。
苏晚要做的，就是把这些自封为神的疯子，从神坛上，一个个亲手拽下来，摔成肉泥。
这天，实验室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金属门滑开，实验室里所有仪器的嗡鸣声都好像被吸走了。
一个穿着黑色劲装的高挑女人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名武装安保，空气瞬间凝固。
女人身材火爆，一头红发扎成高马尾，又美又飒。但那张漂亮的脸上，却覆着一层寒霜。
她一进来，助理们都下意识停了手里的活，大气也不敢出。
红鸢。
影卫首领，负责整个基地的武装安保。
苏晚低着头擦拭培养皿，用余光打量着这个女人。
这就是年轻时的红鸢？和未来那个能凭空剥夺异能的恐怖存在相比，现在的她，更多的是一种属于人类强者的压迫感，而非规则层面的碾压。
“白研究员，你们实验室上报的‘高危实验材料失控’，怎么回事？”红鸢的声音又冷又硬，直奔主题。
白谦从里间的办公室走出来，扶了扶眼镜，挂上职业假笑。
“红鸢队长，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一点小意外，已经解决了，不劳你大驾。”
“小意外？”红鸢眉梢一挑，“一头B级变异融合体，撞开三道合金门，差点冲出隔离区，这也叫小意外？”
“实验嘛，总伴随着风险。”白谦摊开手。
“我不管你那套狗屁理论。”红鸢走到他面前，比他还高了半个头，居高临下地俯视他，“我只负责安全。赵教授对最近的安全事故很不满意。白研究员，你的实验室再出问题，我的人，会亲自接管。”
“你……”白谦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科研部和安保部，向来是两条道上跑的车。
“我只是陈述事实。”红鸢扫视一圈，最后，视线定格在角落里那个一直默不作声的苏晚身上。
“你手下这些助理，看起来不怎么顶用。”
“他们只需要服从命令。”白谦的语气也冷了。
“是吗？”红鸢忽然迈步，径直朝着苏晚走来。
苏晚的心跳漏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