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垃圾堆里穿行是种折磨。
脚下松软，一不留神就会陷进不知深浅的缝隙。
空气里的恶臭几乎能把人熏晕过去，黑暗中还潜藏着各种变异的老鼠和虫子，窸窣作响。
苏晚把应急灯调到最暗，一步步挪动。
小红豆从她口袋里钻了出来，小小的身影在垃圾山上灵活跳跃，时不时停下，用鼻子在空气里嗅探，为苏晚指引着最安全的方向。
“吱吱。”
红豆突然停在一堆废弃的金属管道前，回头叫了两声。
“这里？”苏晚走过去。
那是一堆锈迹斑斑的通风管道，直径约半米，其中一根的接口处断裂，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红豆又叫了两声，一溜烟钻了进去。
苏晚明白了，也跟着爬了进去。
管道里比外面干净，没有那种令人作呕的腐烂气味，只有一股陈旧的金属锈味。
她在黑暗中爬行，红豆就在前面引路。
十几分钟后，前方出现了一丝光亮。
红豆停下，回头看着苏晚。
苏晚放慢动作，悄悄爬到洞口向外看。
外面是个废弃的地下泵房，巨大的水泵和电机上落满灰尘，结着厚厚的蜘蛛网，显然很久没人来过了。
安全。
苏晚从管道里钻出，跳到地上。
她找了个隐蔽的角落坐下，必须先恢复体力，再整理一下脑中的线索。
她从口袋里掏出母亲的笔记和那枚金属徽章。
那串坐标必须尽快破译。
“……VL7ψ……”
苏晚借着微弱的灯光，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用石子比划。
她试过几种密码学的破译方法，都对不上。
这串符号到底是什么意思？
苏晚盯着那个奇特的符号“ψ”，脑子里飞速思索。
这个符号……
脑海里，一张褪色的照片忽然清晰起来。
是母亲和赵信国的合影，背景就是实验室。
墙上，元素周期表
它代表着一个特定的实验项目代号！
那么前面的数字和字母，就是那个项目所在的楼层、区域和房间号！
苏晚的心跳加快。
她立刻回忆那张照片的每一个细节。
V代表5号楼，L代表生命科学区，7代表7楼……
一个完整的坐标在她脑中成型。
5号楼，生命科学区，7楼，精神感应实验室，03号储物柜。
就是那里！
母亲留下的东西一定就藏在那里！
可随之而来的，是更棘手的问题。
7楼是核心研究区，安保等级最高的地方，她一个清洁工怎么可能上得去？
硬闯是送死。
伪装成研究员，她没有白大褂，更没有高级别ID卡。
唯一的通路，还是通风管道。
但核心区的通风管道必然有更严密的防盗措施，红外线、震动感应器，甚至可能有毒气。
没有详细的建筑结构图，她进去就是自投罗网。
事情似乎又僵住了。
就在她一筹莫展时，口袋里的小红豆又“吱吱”叫了起来。
它探出小脑袋，用爪子指了指泵房的另一头。
“那边还有东西？”
苏晚跟着红豆走过去。
那里堆放着一些被淘汰的旧设备。
红豆跳上一台满是灰尘的控制台，对着一个不起眼的抽屉，不停地用爪子扒拉。
苏晚拉开抽屉。
里面竟然放着一个老旧的PDA。
看样子是以前技术人员用来检修设备的工程机。
她试着按下开机键，屏幕居然亮了。
PDA里储存着大量的设备图纸和检修日志。
苏晚飞快地翻阅。
忽然，她的手指停住了。
她找到了！
一份完整的，“方舟”地下实验室中央空调和通风系统结构图！
图上详细标注了每一条管道的走向、尺寸，甚至连安保感应器的位置，都标得一清二楚！
这简直是雪中送炭！
苏晚仔细研究图纸，很快就找到了一条可以绕开大部分监控和感应器，直通5号楼7楼的路线。
虽然曲折，但确实可行！
苏晚将整张图纸牢牢记在脑子里，然后删除了PDA的浏览记录，将它放回原处。
现在，只差一个时机。
一个安保最松懈，最容易浑水摸鱼的时机。
全区域安保交接班的时候。